“不知秦丞相,此話怎講?”楚太傅嗬嗬一笑,轉頭看向了一臉沉吟的秦太恒,此人此時皺眉神色之中有些許憂色。
“誠然,太傅大人確實對書衡有奇功在身,隻是要稱得上這個對書衡有最大貢獻的人,卻是難以服眾,陛下對大人褒獎有加,還請大人,不要自恃清高才是。”秦太恒出口,後麵的人依舊是眼目交替,雖說太傅大人卻是屢建奇功,但是這個第一的位置,隻怕是還輪不到。
“是啊太傅大人,你這般作為,可是讓我們這些為書衡鞠躬盡瘁的人有些心底不滿了。”陳尚書拱手說道。
場麵議論紛紛,秦太恒見有了功效,緩緩道“太傅大人,若是您現在退下來,我們不會追究。”
“是啊太傅大人,這個位置著實不太適合您,您要不,第二個進去?”有大臣此時開口進言,算是附議前麵兩人的話。
不少人心懷一絲看戲的心思,這一場第一的爭鬥,本就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如今爆發開來,也是讓人充滿了好奇心。
麵對眾人的緩緩逼近,楚太傅卻是晃晃悠悠的再往前走了一步,根本沒有將秦太恒的話放在耳朵裏。
“你!”
“太傅大人,倒是狂妄的很。”秦太恒氣得重重冷笑了一聲,這一刻他仿佛自己被打臉一般的酸爽,這楚太傅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是朝著大門口再一次進了一步。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楚太傅要抬腳而入的那一霎那,他突然揮舞黑袍轉身,沉沉的黝黑眸子掃過每一個人的麵龐,這一幕,讓人提起了一顆心。
“嘩嘩。”他從袖子裏麵摸出一張白紙,緩緩道“今日,這個第一,我要進。”
不少人義憤填膺,怒道“太傅大人,您這般功利急切,怕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雖說太傅大人這段時間以來不少成就,但是我們丞相大人,幾位王爺的功德,也是不可無視的才是。”
楚太傅聽罷,哈哈一笑,冷笑道“今日這個第一,我這個太傅就要進,我倒要看看,誰敢攔我。”
說完,柳仙抬起一隻腳便踏出一步,隨即,一道鋒銳的氣息襲來,眾人微凜,轉頭一看居然是一身黑衣錦服的齊王氣勢淩人,目露凶狠之色。
“齊王,可是不滿?”楚太傅問道。
齊訓走出來,緩緩道“大人,你還是退回來的好。”
今日,就是要讓楚太傅下不了台,這個人在帝王麵前有著太強的話語權,若是在不限製,憑借他的智慧,說不定真的可以找到製衡斬龍的辦法,而今日這個祭天大典,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讓楚太傅消失。
楚太傅做的那些事情,已經讓秦太恒和齊訓感覺到了什麼叫做一山還有一山高,他的手段,老練狠辣,就連現在的秦太恒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落入他的圈套裏麵。
現在,除了幾個看戲的人,其他的大臣都站在了琴台和齊訓這邊,雖然不知道這些人之中有多少是叛徒,但是至少有了一個大概的方向。
“諸位,我從未說過,今日這個第一,是給我自己的。”楚太傅揚起手中的那一張白紙“你們這些重臣,又有誰知道,今日一早,商丞相已經薨去,你們口口聲聲說你們是朝中重臣,但是誰又關心過商丞相的身體?這個第一,我楚太傅不是給自己爭的,更不是為了一己私欲滿足自己,是為了那個,一輩子都在軍營裏麵,為了書衡付出了一切,就連自己的兒子結親,都沒有回家的那個老丞相,我問你們,這個位置,商老當不當得起!”
柳仙一早就已經寫了一封信送到了商家,但是信中沒有內容,更沒有一句話,她要做的,隻是送一封信,讓那個老人安然的歸去,而不是睜著一雙明晃晃的眼角,下不去最後一口氣。
商丞相的為人處事,書衡大臣人盡皆知,這位老人任勞任怨的年頭,甚至超過了他們的年齡,其中,最為人廣為流傳的一件事情,便是商家的兒子結親,而商丞相為了在軍營之中訓練士兵,毅然的沒有回家。
“商丞相……”
“怎麼可能,丞相大人身體安康,又……”
“丞相大人確實的確未曾前來。”
“難道是真的?這也太突然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難以接受這個消息,滿臉的震驚和悲痛,林王和成王兩人也是魏然一歎,書衡的一座山,倒了。
“諸位,回答我的問題。”楚太傅強硬的再次問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隻得齊齊拱手道“這個位置,丞相大人自然當得起。”
事已至此,死者為大,況且商丞相做出的功德一點也不比他們少,這些人沒有爭論的餘地,就算是秦丞相,這一刻也根本無話可說,隻得眼神陰沉的站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楚太傅抬腳走進大門,他怎麼也沒有料到,自己搬起來的石頭,卻是砸了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