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免此時的成王心裏不是滋味,十幾年前的事情發生到現在他算是罪魁禍首,柳若婷的所作所為依舊曆曆在目,他也根本沒有想到,時隔十幾年,所有的事情旋渦中心又再次回到了柳仙的身上,這個柳家小姐,再一次進入了他的視線。
帝王的臉色便也鄭重起來,目光如炬,他食指輕擊桌麵,沉吟道“柳仙,柳家……。”
楚天成對柳家的忌憚從未消失,畢竟如今的他算是做出了選擇,不過這也是礙於柳仙的成全,她交出了鳳池的名額,自己理所應當的便將重心傾斜到了楚雲黯的身上,畢竟柳仙,不是楚家的人。
本以為將柳家嫁給楚晉之後,柳家的勢力便可以稍微放的鬆緩少許,卻沒想到事情卻是再一次發展到了柳仙的身邊。
“陛下,其實這麼多年,您對柳家做的那啥,也差不多該還了。”林王起身,臉色不在嘻嘻哈哈,他鄭重臉色,將自己手中的一件東西放在了帝王的麵前“擎天是我兄弟,你所顧慮的事情,我來替他還,你覺得成麼?”
楚天成見到林王放在桌麵上那件東西的時候,渾身一震,他驚愕的抬頭,卻發現林王已經轉身離開。
“林書,你這是什麼意思!”成王大怒,趕忙就要追出去。
帝王沒有阻攔,隻是呆呆的看著麵前的東西,連連開口,卻一字未發,仿佛千言萬語盡在嘴邊,卻沒有辦法表達自己的言語。
“二十年前,我將它交給你,將書衡的命交給了你,而如今,你還給了我,丟的卻還是自己的命,林書,你是告訴朕,朕欠天下太多了麼?還是說,我欠了柳家太多。”楚天成起身,搖曳的燭火讓他的身形變得拉長了許多,一代帝王,九五之尊,他早已沒有了太多的感情,兄弟情誼,夫妻之情,哪裏有這天下蒼生來的複雜。
“或許我真的不該對柳家忌憚,但是那是你沒有坐在這個位置上麵,臥榻之處,又豈容他人酣睡?”帝王看著龍案之上的折子,忽的有了一絲厲色在眼中。
“鎮天。”
“在。”
隨著他的一聲輕呼,麵前突然出現了一位身材極其修長的青衫男子,此人麵色枯黃,頭戴綸巾,腳底一雙紅漆白底皂靴十分潔淨,讓人心悸的是此人的臉色宛如怪胎一般醜陋,但是身邊的不俗氣質仿佛表露出他的不凡。
鎮天,鎮地,鎮光,三位大內侍衛,便也是帝王這麼多年不懼任何刺殺的原因。
“如今時機合適,將那些人,都處死了吧。”
“是。”
“鎮地。”
“在。”
“去拜訪一下梨園的那位前輩,詢問一番,是否願意出手,態度放低一些。”帝王沉吟道,眼神落在了鎮光的身上,有些驚異。
“鎮光,實力有所精進?”帝王輕笑一聲,有些驚喜。
黑袍鎮光點了點頭“太傅大人給了我兩顆落霞丹,我給了地哥一枚,如今也算是終於踏出了這一步。”
說到楚太傅,帝王的臉色一下子暗沉了下來,讓三人退下之後,這才坐在了龍案上,拿起一枚折子,這枚折子是楚太傅昨日上來的,雖是有人代筆寫下,但是這字裏行間的語氣,卻是和某人有相似之處。
他說著又拿出了一張紅色的信紙,這紅色信紙上有燙金的龍鳳呈祥圖樣,紅底黑字寫著柳家大小姐柳仙的親筆,這是柳仙寫下的婚書。
將這本折子和親筆放在一起,帝王更加的疑惑起來。
身為帝王,多疑的性格也不是天生養成,無非是要擔心的事情太多,自然也就有了超常的觀察力。
養心殿外,成王一把拉住了林王的臂膀,卻一把將林王的外衫都扯落了下來,成王臉色一黑,沉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王露出結實而寬闊強壯的臂膀,極西之地終年大旱,便是林王也染上了不愛係上衣扣的習慣,此時裸露上半身,倒是讓那些來來往往宮女看了臉紅,這林王不光長相俊逸非凡,貌美如妖,就連身軀也是如此的強壯,看的一個個臉頰緋紅,小鹿亂撞,巴不得朝著林王妃的位置爭個頭破血流。
“什麼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有沒有意思?到底什麼意思?”林王嘿嘿一笑,靠在一旁的欄杆半躺下來,看的成王啞然失笑,此人就算是當了幾十年王爺,也不見得多著調,身上的那股子浪子風氣還是沒有改過來。
“你真的要……”
“誒,我不是找死,要不是你老弟太多疑,我也不至於以死明誌,你以為我不想活著,好死不如賴活著的道理我也懂,他怕的是什麼?還不是我和柳擎天的實力。柳擎天是我兄弟,也是我哥們,我孑然一身,了無牽掛,換他柳家一口子人,不虧。”林王望著外麵的大雪,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