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禦史身軀一顫,腳下一個打滑踩在後麵下人的鞋麵上,整個人往後一倒一個屁墩坐在冰涼的地麵上,一雙老眼看著那個天字顫抖不已,這一次算是徹底的害怕了。
“既然禮送到了,請吧。”崔中書舉手送客,也不給這個金禦史留什麼情麵。
金禦史被下人帶走,崔中書臉色冷笑的看著幾人的背影,很快吩咐下去“派幾個人查一查。”
至於能不能查出什麼,這就不是崔長弓所在意的結果了,畢竟照著太傅說的,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再則,也不可能錯殺,隻要是死的,一定是犯下了某些不可饒恕的罪過。
如今查祭司重新開始運轉,自然也就開始了以往的運轉規律,這一點沒有太傅大人親口說,但是崔長弓作為查祭司這麼多年的老人,卻還是自己主張了起來。
“崔老,為何回絕了?”韋一清此時走了過來,臉色淡淡,此人麵相普通,也看不出什麼奇特之處。
崔長弓知曉韋一清問的不是金禦史這件事情,而是其他的事情,嗬嗬一笑,轉頭看向了韋一清“老韋,誅人不誅心,何必呢。”
聞言,韋一清臉色一黑,卻沒想到崔長弓將話說的如此清楚。
“既然回絕了,便也沒有後路可走了。”韋一清緩緩搖頭,再一次將臉色黑了下來,轉身離開了崔長弓的眼前。
“中書大人,老韋為何走了?”於曠這實話咧著嘴走了過來,笑嘻嘻的,讓人也看不出有什麼心計的樣子。
崔長弓嘿嘿一笑“揣著明白裝糊塗,你不累?”
於曠頓時尷尬的撓了撓頭,看著崔中書從自己的麵前走去了後院。
查祭司之中水還很深,這些事情柳仙到底知不知道就不清楚了,但是練了兩個時辰劍的柳仙卻是渾身冒汗,手臂酸軟,隻是此時還未力盡,便趁著這約莫半晌的功夫揮了一萬餘次的劍,倒是覺得愈發的順手起來。
“大人,天青部有了些消息。”崔長弓此時走了上來,恭敬道。
“何事?”柳仙放下手中的繁花劍,倒是讓崔長弓發現了,驚歎這是一把好劍。
“關於鬥獸場的事情,這件事情說來也巧,有個弟兄家住城西,昨日夜裏聽聞到幾聲獸吼,起初還不在意,卻是想起了關於鬥獸場的事情,便特此前來彙報。”
“讓他過來。”柳仙摸了摸下巴,還是決定見一見此人,這五百萬兩銀子並不能指定就是他袁維清主使的,此時出手針對袁維清無非是白費功夫罷了。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這時候突然跑上來的信差如同瘋了一般,雙眼赤紅。
“什麼不好了?”柳仙察覺不對,難道自己最為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斬龍教在甘州城中,抓了五千壯丁就地斬殺,河都染紅了,大人,好慘啊。”信差的雙眼赤紅,帶著哭腔說道,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此時卻是哭了出來,可見這其中的慘烈。
就在此人說完之後,太傅大人一個踉蹌栽坐在地。
柳仙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何時來的消息?”柳仙此時心都在顫抖,她的胸腔之中仿佛有一腔怒火在燃燒。五千人,那可是五千人!五千條命,他們不是任何戰爭的發起者,他們隻是平頭百姓而已啊。
“是皇宮傳來的消息,據說是從甘州用烽火傳回的消息。”
“我明白了。下去吧。”柳仙癱坐在地揮了揮手,這五千人的死,是不是和自己有關係?
崔長弓看到太傅大人躺在地上毫無動作,隻得乖乖站在一旁,他的心裏也如同刀割一般,但是好歹是經過了不少生死時刻的老人了,此時還算是冷靜,卻是見到了太傅大人這般苦楚。
“大人,咱們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若是被賊子得到了這五百萬,死的就是咱們的將士了……”崔長弓沉聲說道,知道此時太傅大人的心裏不好受,太傅大人如此愛國的一個人,卻遇到這樣的事情,說到底還是無奈大過難過。
原本還精力充沛的柳仙,霎時間變得疲憊起來,揮了揮手讓崔長弓先退下。
崔長弓退了下去,柳仙躺在練武台上,其實崔長弓想的不對,自己絕不是什麼忠義之人,隻是對於死者的一種愧疚,因為他們死了是因為自己,即便是知道若是再選一次自己還是會這麼選擇,卻還是忍不住一陣內疚。
坐起身來,此時卻已經是灰蒙蒙的陰天,傍晚時分。
她起身離開了查祭司,這時候自然是趕著去海心閣了,說起海心閣也是好些時日不去了,隻是如今的柳仙已經成親,不少人以為柳大小姐已經安分了不少,看來這龍城的風花雪月之地是見不到柳大小姐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