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子，有沒有興趣買了我這個傳家寶？你買了老子發發善心教你仙術怎麼樣？”老李頭伸出食指指了指地上那一大坨也不知道是何物的東西，這所謂的傳家寶看起來倒像是一大坨廢鐵，上麵還有一層厚厚的灰塵，倒像是一把榔頭，隻是上麵汙穢太重，也看不出是什麼稀奇材質。
“俺不要，俺有師傅，俺也不叫傻大個，俺叫兮山，師傅說有句話叫做力拔山兮氣蓋世，叫山兮不好聽，就叫俺兮山了。隻是師傅這些年也沒教啥功夫，就叫我幾手練氣的功夫，但是俺也不能離開師傅，師傅年級大了，衣服也不知道自己個洗，吃個飯還多放了幾勺鹽。”兮山不斷的搖頭，表示拒絕了老李頭的話。
“嘿，可悲之人必定愚忠，你難道沒有聽說過？”
“忠字一個心，俺隻相信師傅教的。”兮山擺明了大字不識幾個，使勁搖頭轉身就要走，也不想和這個看起來精明的小老頭多說話。
“誒誒誒。”老李頭這下子有些著急了，好不容易來個有緣分小子，怎麼能夠這麼簡單的讓他離開了，趕忙拉住兮山的袖子。
“你這老兒，還有何事？”兮山橫眉，高大的身子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小少俠，你看老頭子我也沒什麼錢，要不你帶我去龍城如何？我看你也是朝著龍城而去，要不你也帶帶我？隻是我老頭子年邁體弱，實在是害怕那半途的響馬。”老李頭搓了搓手，精明的眼睛算盤打得啪啪響，看著這傻大個應該是一個很好糊弄的人才是。
“那沒問題，師父給我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過去龍城不過兩三百裏，俺的腳力一兩天就到了。”兮山一臉驕傲的說道，卻完全忘了這個老李頭是個年老的老頭子。
“那走吧，俺帶了幹糧，老丈需要回家收拾收拾不？”兮山拍了拍自己胸口掛著的青色包裹，果然聽到裏麵嘩啦啦的聲音，想來裏麵帶了不少大餅肉幹。
“不需要不需要，行走江湖四海為家，哪來的家。”老李頭隨意的將地上的那塊榔頭抓起來抗在肩膀上，跟著這傻大個便開始露出朝著龍城而來。
老李頭看著兮山的背影笑了笑“白塵這老小子咋福氣就這麼好？收了個這麼個好徒弟，隻是可惜啊，攤上了柳家，要不是無述那老混蛋給你拉進去這趟渾水，你白塵想必是第一個坐擁一州敢以道君自稱的人。”
這老李頭是什麼身份無人知曉，隻知道這老頭子走路的時候腳下的腳印在地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印子，這官道可都是用的青石板鋪成。
“十二清風過瞿塘，舊人墳頭蒿三丈。最是秋風管閑事，不堪秋氣入金瘡。”
不知何時啊，冬愈發的深了，雪也下的頻繁了起來，這不，柳仙抬頭的時候，見到屋簷都變得白花花的一片。正所謂青山為雪白頭，此時去看那龍城後麵的翠屏山早已變成了白頭發，幹燥的冷風一吹，呼嘯聲不斷鑽入衣袖脖頸，讓人的皮膚也無處可躲，故此路人便可見到行人縮著脖子宛如烏龜一般邁著小小的步子小跑著。
漣漪送來了襖子，這妮子這段時間也算是過上了闊太太的日子，越發的白胖起來，麵色更是變得紅潤，隻是長時間見不到這妮子笑，倒是讓人沒了幾分生氣。
翠娥春巧兩個小丫頭在堂屋裏烤著火，呼出的熱氣在幹冷的空氣裏化作白霧，兩個姑娘倒是樂此不疲，比試起來看誰呼出的白霧多一些。
“今年這冬天來得挺早的。”柳仙縮了縮身子，休息的這段時間倒是把傷養的差不多，隻是練劍這事不能停，一停就懶了，準得壞事。
“這些時日我要回去祭祖。”漣漪輕啟檀口，聲音愈發的有些幽怨起來，或許是她自己也不明白對待柳仙到底是個什麼看法。
柳仙點了點頭，嘖嘖道“不容易啊，都不容易。”
不知道柳大小姐感歎這兩聲不容易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說她能夠忍到現在不容易，還是說她柳仙打贏了齊平平不容易？或許都是吧。
“對了，我得去一趟子書閣。”柳仙起身，這段時間都沒有去書閣裏麵，倒是失了約。
柳仙急匆匆的跑去了書閣，漣漪坐在石凳子上覺得這凳子也不是那麼沁人，或許就這麼坐下去也不錯。
柳大小姐一路邁著步子跑去書閣，踏上青石台階的時候便看到在書閣門口蜷縮成一團的空老，空老的身上也穿上了厚實的襖子，隻是這老人說什麼也要在書閣的門口坐上一整天，什麼也不幹，什麼也不說，別人對著他打招呼他也就隨著笑一聲，也不說話。但是丫鬟婆子都知道這個老人不是壞人，每次也就送些糕點水果來，張婆婆昨日還給空來送來一個火盆，給他烤著火，還說他老頭子一個也不知道收拾收拾自己，邋裏邋遢的讓人見了笑話。但空老也就傻傻的笑著，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