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站著的齊平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是自己占據了優勢,她柳仙反而這般咄咄逼人,頓時邁開步子走下台來,今日的這場比鬥她早已做好了完全的打算。
“柳仙,你應該知曉,你不是我的對手,為了你柳家那點麵子,你敢應戰我已經非常意外了。”齊平平手中握著一把墨綠色長劍,眾人凜然,齊郡主難道還是一位劍客麼?是了,有傳聞齊平平跟著上邪宗一位一品大修士學了月餘的劍道,如今一見倒是有幾分模樣,這說來也算是她齊平平的一番福緣,一品劍客的幾句心得,夠她揣摩上一段時日了。
秦太恒身畔坐著一個年輕官員,身穿暗金官服,此時正好奇的看著柳仙,良久輕咦了一聲,倒是讓秦太恒有些意外,抖了抖長袖,笑道“怎麼,兵部尚書大人可曾看出什麼端倪來?”
說起這位兵部尚書在朝中並未多少人熟識,畢竟是帝王推崇的新晉派官員,和秦太恒和商丞相這些文人尿不到一壺裏去。隻是這位尚書大人也算得上朝中最為年輕的一品重臣,這些年卻是碌碌無為,一直算得上是品行中庸,隻是不知道這位尚書究竟是‘君子中庸’還是‘小人反中庸。’
尚書大人姓曾,單名一個齊字,據他自己所說,這個曾字不如換成一個蒸字,正所謂蒸蒸日上三竿,治國齊家便都是盼著這個,用他曾齊一個人的名字來換一個太平盛世,不虧不虧。
“怎麼會,隻是見得這柳大小姐氣勢非凡,頗有氣勢,我軍之中正是缺的這股氣勢。”曾齊嗬嗬一笑。
秦太恒此生便最為討厭這些所謂的中庸君子,因為你看不透他們想要什麼,即便是一個最為淺薄的君子,你也隻能以禮待之。
隻是兵部說起來並不如吏部戶部重要,隻是帝王推崇的這位曾大人沒什麼了不得的背景說來秦太恒是不信的,當今朝中站位之勢大致明了,商丞相所在的那一派便是名副其實的保皇黨,誓死和書衡共存亡,北方那位春長振常年不在龍城,一心治理北荒,怕也是沒有心思管龍城之中的事情,如今說來隻剩下西邊那位,至於成王,自然穩站帝王身畔。
六部之中陳尚書已然站隊,袁維清那狗腿便隻會跟著舔食,工部那老頭子脾性太怪,暫時沒有法子,刑部那位早年間是江湖人士,說來不會做什麼違背江湖道德的事情。
至於吏部……,秦太恒想到吏部便頭腦一震絞痛,吏部說來是最為重要部門,但是如今的吏部尚書油鹽不進,剛正不阿,說來也是,一位聖人弟子怎麼會隨波逐流?
再觀比武場上,柳仙的眸子之中帶著淡淡笑意,對於氣惱的齊平平沒有半點回應。
齊平平走到毯子之上,神色倨傲,對於柳仙的笑意沒有半點好感,她將手中長劍橫在身前,冷笑了一聲“你連武道根本都沒有達到,有什麼資格和我站在這裏?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保全你柳仙的麵子,滾下去。”
滾下去?
這句話一出,眾人皆是眼神微眯起來,一直傳言齊王和柳擎天將軍不和,此時看來是確有其事了,難怪郡主上來的火藥味便如此重。
“敢問你齊平平如今什麼境界?”柳仙抬眸,笑問道。
“三品。”
“三品便如此咄咄逼人麼?說起來,我柳仙雖未成為三品武夫,可即便是你齊平平是一品又如何?柳家兒女不懼一戰,又何懼一敗?說起來,有一個人和我打賭,我可不想讓他得逞。”柳仙淺淺一笑,這一笑恍然如煙雨平生,眾人心頭一跳。
世人都將她柳仙當做柳擎天看待,可柳仙便是柳仙,她不是頂天立地的柳擎天,不是一位征戰沙場的將士,但是既然是柳家的子女,又何懼一戰?
“好一個不懼一戰,你柳家享盡了皇恩,難道這還不是對你們最大的恩情?”齊平平咬牙,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如今是斬龍的人,但是要不是皇恩都給了她柳家,自己的父親怎麼會被發配到邊疆的城池之中?這一切,不都是柳家的罪責麼?
柳仙苦笑一聲,笑的是她齊平平的無知和天真,所謂人性本惡,便是如此,在天子腳下真的就好?龍城之中的一點風吹草動不都是在帝王的眼皮下?
唯有那曲州東漁,遠在千裏之外,難道不是給你齊家最大的恩惠?說到底,不過是齊平平的善妒心態罷了。
‘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肆無忌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