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尋找她(1 / 3)

曲誠坐在飛機上眉目不似之前那樣擰著,卻也沒舒展多少,他臉上藏得住心事,這是父親對他的評價,他也一直這麼認為自己,覺得沒有城府的人做不了大事,所以外界說他撲克臉麵癱臉他都知道,不過也就一聲冷笑,讓別人從你的臉色看到你的內心,那是愚蠢。可是,當陳秘書附在他耳朵上說出一句話後,曲誠明顯地覺得自己的心停跳幾下,無痕無波的臉色也有藏不住的時候,即使他沒對著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色不好看得很,該怎麼形容那一種突然覺得要失去某個特別重要的東西時的驚懼。

陳秘書說電視台傳來的消息,何畏所在的攝製組在沙漠裏突遇沙塵暴失去聯係。

城市裏的沙塵暴已經十分恐怖,遮天蔽日的黃塵可以讓白晝驟然變成黑夜,在沙漠裏更可怕,突然而至、神秘莫測、可怕至極,這十月份的天氣,按常理不該出現這樣的極端天氣的,可是何畏他們卻碰到了。

何畏跟著導演老王的攝製組拍攝一部生態紀錄片,按照拍攝內容要去采訪一個十幾年在沙漠上植樹造林的老人,采訪完老人後老王想去沙漠深處的一處古國遺址取景,盡管老人根據自己多年在沙漠生活的經驗告訴他們有可能近一兩天會有沙塵暴,但是老王以及劇組還是特別興奮,按照向導的說法一大早出發當天天黑前是可以趕回到鎮子上的。一行人出發,午後還有聯係說是已經到達,可是到了夜晚沙塵暴到來之前,整個劇組就此失去聯係,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在古國遺址沒出來還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風暴。

曲誠下飛機又坐車,沙塵暴的影響餘威猶在,車子開得慢大概又過了五、六個小時才到了鎮上,外麵是黑壓壓的天,隨行的人拿出一件軍大衣讓曲誠披上,十月底的天氣,沙漠晚上的溫度已經降到零下,曲誠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棉衣袖子,被采訪過的植樹老人說他們五、六個人加一個向導開二輛吉普車去的,裏麵還有一個女的,開始他以為都是男的,都頭發短短的,後來其中一個摘掉口罩才發現是個女的,挺年輕的,也挺好看的,老人還多說一句,這麼苦的地方漂亮女人來幹啥。曲誠皺著眉也這麼想,何畏你跑這麼遠,就是為證明自己可以瀟灑地離開任何一個男人?此時距離攝製組失聯已經二十四小時意味著如果他們沒有補給,生命將危在旦夕,意味著如果沒有燃料他們度過一個晚上已是不易,再來一個晚上恐怕凶多吉少,也意味著湮沒在漫漫黃沙不能走出來他們將徹底被世界遺忘成曆史的白骨。

“呸!”曲誠突然狠狠地衝沙地上吐口水,動作相當不雅,他剛罵完何畏便被風喂一口沙子,“何畏,你這是聽見我罵你了,讓風和沙子來報複我是不是,好,如果你要跟我鬥,就給我好好活著,你不是喜歡梗著脖子跟人鬥嘴嗎,我等著,不過,你也等著,等找到你,以後就老老實實待著,沒我的準許,哪兒也別想亂跑。”

小王看著不遠處曲誠孤獨的身影,眼睛澀得隻想流淚,風吹來沙子打在臉上真的疼,希望何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能逢凶化吉,希望何小姐能回來看看他們老板現在這幅樣子,頭發被風吹得亂七八糟,身上披件軍大衣,不倫不類,如果不是非常時候他會笑的,估計拍張照片給何小姐看也會笑死。

許白平是在去美國的航班上看到的新聞,那條些微有些過時的新聞說是國內一攝製組進入沙漠無人區拍攝遭遇突然而至的沙塵暴與外界失去聯係,現在正在努力積極營救。許白平麵無表情地看著新聞,這個世界上總有這麼多驟然而來的災難,生命變得脆弱短暫,可是卻也隻是一則消息而已,不會影響到其他地方的人繼續生活嬉笑做生意。許白平百無聊賴地看著屏幕,就在新聞播報結束的瞬間他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黑衣、挺拔、冷峻的背影。曲誠!許白平在大腦裏冒出曲誠這個名字的同時立刻想到何畏,難道是何畏在那裏,在那個失蹤的的攝製組裏?許白平變得慌亂起來,想起前一天陳秘書突然進來對曲誠的耳語,應該是那時候已經發生了事情,曲誠說家裏出了些事情,是他大意了,如此來看,曲誠對何畏的關注就一直沒有中斷過。許白平不是沒想過何畏和曲誠的複合,隻是心裏總有種僥幸,何畏當日離開曲誠的那件事情應該是他們的一根刺,以他對她的了解,何畏不會回頭,而且何畏的身份曲誠家也未必能接受,也許像他遇到的困難一樣。可是此時他開始擔心起來,尤其是昨天曲誠話裏的霸道不容分說之意,突然不再是意氣之爭,似乎已是一種結局。許白平焦躁不堪,可是他左看右看,無非看到的是頭等艙裏昏睡的人們,還要有一個晚上他們的航班才能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