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禮叩拜自己的陳墨,歐洋竭力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和狂喜,積攢了一番力氣之後,終於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繼而哆嗦著雙手,就要去扶陳墨起來。
看著師父吃力的樣子,陳墨又怎麼忍心讓他再用力攙扶?他趕忙站起身子,迎向了師父的手,並用身體當作他的拐杖,支撐著他能更安穩、更省力地站立。
隨即,歐洋一把抱住陳墨,一直壓抑在心中的思念與悲傷終於爆發,即使在眾目睽睽之下,也再沒有半分顧忌,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這一哭,陳墨也不禁悲從中來,他想起了自從他“死”後,師父無數次暗自落淚、無數次輾轉難眠、無數次墳前祭掃、無數次失神呢喃……
說起來,陳墨與歐洋雖然是師徒,但談到傳送援業,卻也隻有一種百草劍訣而已,不過,自從初次見麵起,歐洋便對他極為疼愛,如同對待親生兒子一樣對待他,這種感情雖然最初時讓陳墨感覺有些突兀,但是也極為溫暖,如同重拾已經久違多年的父愛,厚重且又深沉……
想起那一幕一幕,陳墨也不禁極為心酸、動容——他曾經無數次想要現身與師父相見,但那時的他,根本不可能再在流月宗現身,不僅僅是因為百裏長傲因為他與鍾離鎮的仇隙不會容他活著,即使是因為他的“異族”身份,如果實力不夠的話,也斷然無法再在這裏立足。
想起過往的種種,陳墨也忍不住哭了起來,他與師父緊緊相擁著,感受著他那原本壯碩有力的臂膀,如今已經變得瘦骨嶙峋。這種感覺,猶如他多年前抱著病榻上的父親,哀求他不要在母親之後再撒手而去,隻留下他一個人,在這個世上孤單……
師徒這一哭,便是許久。直到歐洋哭得累了,甚至差一點就昏厥過去,陳墨這才如夢方醒一般,趕忙探查了一番師父的身體,然後心念電轉地推演了一番後,取出十多枚散發著眩目光暈的丹藥,讓他服了下去。
看著那些丹藥,不僅是歐洋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就連水流月他們幾個高層,也是一陣失神——這些丹藥明顯都屬於高階的範疇,即使是他們這個層次的,竟然也一枚都不認識!這種階別的丹藥全都極為珍貴,不僅所用材料都是稀有的天材地寶,就連對煉丹師的要求也是極高,不是宗師極別的存在根本煉製不出來!
而這些丹藥上的丹暈,明顯比高級丹暈還要更勝一籌,遍尋整個流月宗,也根本找不到一顆能與這些丹藥相比肩的丹藥,而陳墨一出手就是十幾枚,如此大的手筆,即使是老祖影流月,也絕對拿不出來!
不過,這些丹藥極有可能是陳墨根據傳承中的記憶,從某個隱秘之處找到的“遺物”,並且知道即使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也便空有滿腹的羨慕與疑問,卻並沒有說出來。
起初,歐洋還有些舍不得吃,畢竟這些丹藥一看就是稀世靈丹,他想把這些造化留給陳墨,讓他藉此再有所突破。
這讓陳墨不禁又大為感動,試問世界上能做到如此“無私”的,恐怕也隻有自己的父母,雖然有句話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但作為師父,真正能在如此“誘惑”麵前還能一心隻想著弟子的,卻是極為少見!
於是,陳墨又費了一番工夫,用神識傳音告訴歐洋,這種丹藥他還有很多,經過一番“動員”,歐洋這才將那些丹藥在陳墨的指導下一一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