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妍的手緊緊的握住了莎羅的手,她也無比的清楚,要是果真自己不去做這個中宮之主,以後像莎羅這樣的事情也是會層出不群起來,她的丫頭本來就不多,忠心耿耿的更加是寥寥無幾。
莎羅與蘊倩一般的聰慧,這一次沒有了莎羅,也算是給秦婉妍敲警鍾,以後或者就連蘊倩與七巧也是會害死的,她不由得不瞻前顧後,良久的沉默以後,她點頭說道:“此事需要從長計議,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說清楚的,有姐姐與蘭嬪,當成。”
“是,你有這個想法就好,姐姐雖然有心無力,不過畢竟還是會全心全意的幫助妹妹,這話就你我知道就好。”一邊說,一邊握住了莎羅的另一雙手,這手此刻開始冰涼起來,而此刻莊妃是多麼想要用自己的體溫將莎羅的手溫暖一下。
這行人在夜色闌珊中到了雲儀殿,有關於莎羅的殯葬,自然是悄無聲息的,莎羅是一個犯罪之人,至少在眾人的眼中是一個犯罪之人,她的死在城中就像是一塊小小的石子丟在了波瀾壯闊的大海中,一點兒驚瀾都沒有。
莎羅埋葬了,秦婉妍知道,自己心裏麵有一塊靈柩,這一輩子就像是火炭一樣,無論如何都是不可以埋葬好了,等到莎羅去了以後,她時常在屋子裏麵發呆。
頃刻間這皇城裏麵又是一次大洗牌,秦婉妍還是秦婉妍,而太後娘娘與秦婉萍已經又一次見識到了秦婉妍的厲害,她其實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厲害的,不過是多了幾個忠心耿耿的奴才而已,有了這些,也就擁有了至高無上的王牌。
此刻,秦婉妍看著日影一點一點的從番石榴雕花的牆壁上慢慢的消失了,最後一縷淡淡的日光落在大殿的一張桌子上,她慢慢的走到了那裏,聽到身後那沉穩的腳步聲,幾乎又要回眸,最近總是讓這沉穩的腳步聲鬧得以為是莎羅回來了。
“娘娘,長起來了。”七巧一邊說,一邊走了過來,握著花灑給這些蔬菜開始澆水,果真是的,過驚蟄以後,這些家夥漲勢更旺,一開始嶄露頭角,此刻已經全部都生長起來,讓人一看,覺得美不勝收。
這些植物秦婉妍沒有見過,見到辣椒快要開花,噙著一定紅彤彤的芽胞,她不禁一笑,“這是要開花了,而這一塊則是生薑,據說生薑不開花,這個倒是需要好好的栽培了。”一邊說,一邊看了看旁邊的芥末。
“這……害人不淺的東西,留著有什麼用呢,不如丟了,眼不見心不亂。”秦婉妍一邊吩咐,一邊揮了揮手,蘊倩過來,正要搬走的時候,蘊倩忽然間回眸,說道:“有利有弊,搞不好以後還可以幫助我們。”
“你說的也是,那就留著。”秦婉妍又讓蘊倩將芥末的盆子放在了原地,她因為小產的事情,已經三五天沒有出門去了,這幾天因為莎羅的事情,秦婉妍整個人也是有點兒不舒服。蘊倩與七巧哪一個不是悲傷的。
不過都是強顏歡笑,盡量不去提醒秦婉妍有這樣一檔子的事情而已,秦婉妍說道:“出去走走。”蘊倩與七巧很久沒有看到秦婉妍有興致了,立即握著秦婉妍的手,到了外麵。
那時候,已經是快要立夏,天氣開始有了淡淡的溫熱,不過在帝京,這春天是比較漫長的,而夏天到來又是遙遙無期,所以有一種讓人想象不到的漫長。這一段時間裏麵,所謂“春困”秦婉妍也是強打起精神到後園。
長天落彩霞,遠水涵秋鏡。花如人麵紅,山似佛頭青。真是最美的風景也不過如此了,禁苑中風景畢竟還是有限,而此刻秦婉妍的身體並不好,想要在外麵去看一看也是沒有多大的可能,兩個丫頭隻能帶著秦婉妍在雲儀殿走走看看。
挽玉手留連錦英,據胡床指點銀瓶。萬籟寂,四山靜。幽咽泉流水下聲,幾乎鶴怨猿驚。秦婉妍走了會兒,過了後院,這一牆之隔的對麵就是太後娘娘的長寧宮了,這裏也正是上一次七巧逾牆而過的位置。
秦婉妍看著地上,牆根處有著一個剛剛生長起來的植物,綠油油的,感覺霎是奇怪,問道:“這是什麼?”
蘊倩也是很久沒有到過這裏,此刻看到一個開枝散葉的植物,不禁覺得也是疑惑,想要觸碰一下,但是此刻看過了,隻覺得有點兒莫名的怪異,這植物像是一株蕁麻,茅根上又是吐露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