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周圍的景色卻變了,亭台樓閣看著應該是個富麗堂皇的院子。
在下麵便溫言煜寫的京城裏的一些事,他說那裏的人人人都不缺肉吃,人人都穿著綾羅綢緞,人人都住著大院子,人人都有足夠的銀子花。
那樣的地方大概是天上人才能過的生活,他說若是有機會一定帶喜弟到京城轉轉。
看著那般美好的願望,喜弟忍不住輕笑出聲音。
隻是看到最後一張的時候,喜弟的臉色一變,她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一張放妻書。
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喜弟的手一動眼前還是那個明朗的少年,隻是不知道何時他的眼睛沾染了些許哀愁。
所有的美好因為這一張放妻書而變得殘忍。
誠如李威所言,先鋒隊著實是個危險的地方,誰也不知道今天還在看朝陽的人,能不能一起看夕陽染紅了天。
若是,若是溫言煜有了意外,有了這張放妻書喜弟也不用知會族裏便可再成親,而且上頭也寫清楚了,就算喜弟離開溫家的一切也還是喜弟的。
信本來喜弟是想撕掉的,可想了想還是折起來放好,這個年紀大約過了腦子一熱的時候,什麼時候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招弟回來的時候,喜弟已經在溫父溫母的靈前等著了,將香放進香爐,喜弟心裏隻念著讓溫言煜平安。
招弟倒是想與喜弟再說幾句的,不過思來想去的也說不出旁的話來,隻能默默的陪著喜弟。
不過溫家的危難解除了,招弟也回去交代了聲,明日該怎麼做活便怎麼做活。
隻是這一夜喜弟睡的及其不安穩,在夢裏總是能看到溫言煜一身是血的樣子,他拉著自己的手有光出氣沒進氣的與自己念著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每一次剛閉眼便會夢見,幾次下來喜弟幹脆也不睡了,直接坐到天明。
本來想出去做點活,可又怕讓招弟聽見動靜,隻能這麼熬著。
有裏正的照拂果真是好的,也沒用喜弟通知長工們一早該來的便來了,尤其是廚屋婆子比平時來的還早。
多餘的話也不用多說,溫言煜進了先鋒隊的消息也已經傳開了,溫家有個在戰場上賣命的人以後也出不得什麼事。
雖不至於說橫著走,可也再不是誰想欺負就欺負的了。
吃飯的時候,長工也有心情說笑,做活也比從前還覺得有精神氣。
倒是賬房先生這邊,清晨也沒過來吃飯,到了開工的時候雖說來了可臉色也沒緩過來。
“是不是師爺那邊還為難您是?”喜弟瞧著不對,忍不住問了句。
賬房先生先是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那倒不至於,昨日裏正大人親自出麵了,師爺自然也不會沒完沒了的糾纏,也隻派人打了春葉一頓,雖說傷的重可總算命是保下了。”
一頓才又繼續說道,“隻是今一早師爺家那姑娘讓人傳話來了,說春葉既然已經是溫言許的人了,便由她做主給溫言許納個小,本來,本來我們是不願意的,可春葉已經是溫言許的人了,不嫁給他也嫁不了別人。”
賬房先生想想就覺得頭大,要是就隻有他跟吳婆子就算了,可是那庶女把這是都通知到家春葉家裏了,大舅子小舅子鬧哄哄的來了一家子。
人家給了個期限,要是今天不過去以後人家就不負責了,一早晨家裏就跟死人似的都是在那哭喪的。
“東家,這事無論最後是什麼結果,都是春葉自己活該。”看喜弟不說話,賬房先生還以為喜弟又要幫著他想著救人,趕緊擺手也把話放著,他總覺得已經欠了喜弟很多了,再也不好意思麻煩喜弟了。
喜弟悠悠歎息,“也罷這是確實不是我們能做主的。”一頓繼續說道,“春葉畢竟在我跟前待過,她若真要給人當妾,我打幾個簪子給她傍身。”
誰都知道春葉過去日子一定難熬,現在那庶女也不說和離,占著名分不跟溫言許過日子,以後溫言許還得時不時過去請安,人家那邊肯定不會給他臉色,到頭來受了氣還不是在春葉身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