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痛從脊柱傳來,女人睜開眼,下意識掙紮,四肢卻難以動彈。
她像一隻煮熟的蝦,蜷縮在滿是塵土的地上,雙手與兩膝被繩索束於胸前,沾滿汗水與汙穢的頭發遮擋住視線。
“唔——唔——”
她用力掙紮,被堵住的嘴卻隻能發出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聲響。
意識越清醒,背部的脹痛便越難以忍耐。她開始發抖,恐懼像一雙手,緊緊掐住了她的咽喉。
“感覺怎麼樣?”一把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渾身僵硬,潮濕的空氣裏充斥著她急促的呼吸。
她想轉過身去,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繩索捆得太緊,即便那道按住她的力已經撤開,她的腰部仍是無法用力。
就像,突然癱瘓掉。
“有沒有覺得這裏正在發熱?”一隻手覆蓋在她大腿上,拍了拍,緩緩向膝蓋的方向摸去。
說話的人正在輕笑,但那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她訝然地瞪著那隻從後麵探過來的手,腦中嗡然作響。
腿……腿沒有知覺?
不,並不是全然沒有知覺,但那感覺非常奇怪,明明是手直接接觸皮膚,她卻覺得隔著一塊厚厚的粗布。
怎麼會這樣?
“熱嗎?”一道影子從她身上跨過,高高在上地看著她。
她無法撩起臉上的頭發,因此看不清影子的麵容。
“熱就對了。”影子笑著蹲下,剪刀森冷的光一閃。
她瞳孔急縮,條件反射地閉上眼,卻感到身上的繩索一鬆。
影子竟是給她鬆了綁。
求生本能令她想立即逃走——若是站不起來,爬也要離開這裏。
可繩子解開了,她的腿卻毫無知覺!
影子轉著剪刀,突然往她赤裸的腿上一刺。
她的尖叫像魚刺一般卡在喉嚨中,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鮮血登時從傷口處湧出,她卻感覺不到痛。傷口傳達給她的僅有輕微壓痛,就像被人捏了一下。
影子再刺一刀,“怎麼樣,我的麻醉技術還行吧?”
麻,麻醉?
“其實我也可以給你做全身麻醉。”說著,影子將剪刀從肉中拔出,飛快往上劃去。
臉頰那鑽心的,銳利的疼痛令她一邊悶叫一邊掙紮。
和遲鈍的腿不同,這一次,她清楚感受到溫熱的血從麵頰淌下。
影子發出低沉的陰笑,剪刀鋒利的尖端在她臉上遊走,“但如果是全麻,你就看不到你是怎樣被我……”
最後幾個字,像咒語一般被送入她的右耳。
汗水仿佛從每一個毛孔裏湧出。
她怔怔地想,這一定隻是一場噩夢!
影子站起,吹著口哨走入陰影中,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把纖薄的刀。
她猛烈地搖頭,聲音孱弱,滿目哀求。
不要!不要!
影子卻隻是笑,將刀在手上轉了一圈,在她的腳踝上劃出一道血痕。
鮮血湧出,沿著白皙的皮膚流下,她雙眼突出,脖頸和額角的青筋幾乎要掙出皮膚。
恐懼早已超越疼痛,她的上半身像樁子一般插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右腳的血線不斷蔓延。
她的腳,好像已經與她的身體分家。
不……
她無聲地叫喊。
血流了一地,影子再次看向她,扯起唇角,“你想不想看我剖開你的胸腹?”
·
公安部特別行動隊,信息戰小組。
男人步履如風,頎長的身形映在一側的玻璃牆上。他未著警服,襯衣敞開最上一枚紐扣,下擺收束入西褲,衣袖挽至小臂,顯得幹練而利落。
與他的打扮格格不入的是,他竟提著一個捆得嚴實的外賣口袋。
“喲,花隊來了!”應征風風火火從一間辦公室衝出來,兩眼直往外賣口袋上瞅,明知故問:“這是給弟弟我的?”
花崇笑道:“小沉街三號冒菜館,爆辣牛肉套餐,試試?”
應征臉色立即白了,連忙擺手,“不敢試不敢試!這套餐放眼咱全組,隻有英雄柳哥敢試。”
花崇眼底滾過一縷柔光,“想吃什麼,我一會兒給大家叫。”
“開玩笑呢!”應征大咧咧地笑,“他們都吃過了,就我和柳哥還餓著,我去食堂吃。你快進去吧,柳哥快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