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盛的目光帶著悲傷和惋惜,“醫生說,還有半年。”

居然隻有半年了?她以為情況再惡劣,至少還能拖個三五年,沒想到她居然隻剩下半年的時間了……

噩耗來得這樣的迅猛,完全不給她任何緩衝的機會,就堅定的給她判了死刑。

溫月低下頭,才發現眼眶已經濕熱一片,她揉了揉眼睛,將眼淚憋了回去。

“齊盛,答應我一件事。”

他立刻便點頭,“你說。”

“我得癌症的事情,不許告訴任何人。”她知道齊盛是醫生,想要瞞住她的病情不是難事,她不想在生命的最後關頭,讓別人帶著同情的眼光對待她。

更不想讓自己的父親在倒數著她生命的時間裏度過。

就像是埋了一個定時炸彈,你知道會爆炸,卻不知道它到底會在那一刻帶來毀滅性的傷害。

齊盛蹙緊了眉頭,愁緒爬上了額頭,讓他看起來分外的嚴肅,他性格向來溫和,甚少有這樣的表情。

溫月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伸手拽了拽齊盛的袖子,弱弱的開口,“齊盛,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事情,這一次幫幫我好不好?”

他身子一僵,反手拉過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以後按時來醫院檢查,配合我做化療。”

化療又有什麼意義呢,既然他已經告訴自己隻剩下半年的時間,她又何苦把生命裏最後的時光,耗在醫院裏。

她不敢直說,為今之計,也隻能表麵答應他。

齊盛將她送回別墅後,又給她拿了一大包治療癌症的藥丸,溫月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拿著藥隻是道謝。

房間裏靜悄悄的,竟然還亮著燈,在黑暗裏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或者是她出門的時候走的急,忘了關燈,又或者是她得了腦癌記憶力退化得厲害,才會忘記關燈,不管怎樣都不可能是陸清遠回來了。

他那樣的厭惡她,對她避之不及,尤其是在誤會是她綁架徐若儀後,更是對她恨之入骨。

所以,他絕對不可能在出現在有她的地方。

溫月換了鞋,又將藥收好放在櫃子裏,這才往偏廳走去,房間裏一陣淡淡的花香,她抬起頭才看到麵前擺著一大束紅色的玫瑰。

她有多久沒有看到這麼多的玫瑰花了?

事實上以前追求她的人並不少,送花的男人更是一波接著一波,可是因為陸清遠,她從來都沒正眼看過他們。

回憶總是傷人,溫月捧起玫瑰,這才發現餐桌的盡頭坐著陸清遠!

他目光冷冷的看著她,氣度風華的身姿在璀璨的燈光下,越發的俊朗,溫月看得入了迷,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陸清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桌子上擺滿了菜肴,他甚至破天荒的為她買了一束玫瑰。

這樣的待遇,讓溫月有些慌張,她抱著玫瑰站在他的跟前,窘迫的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清遠,你怎麼回來了?”

他指了指麵前的座位,“坐吧,這些都是我為你準備的。”

她越發的震驚了,自從結婚以來,陸清遠什麼時候這樣和顏悅色的和自己說過話,難道,他已經知道她得了腦癌的事情,所以才會這樣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