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的回暖,融化了山穀裏的冰雪。潺潺的小溪,歡快的流淌著,漸漸彙聚成小河。給死寂的大地,帶來了一絲生氣。在山莊上的人們,都能聽見河水“嘩嘩”的聲音。
隨著水位的上升,小河慢慢變寬,布滿鵝卵石的河岸也被水淹沒了。突然,從上遊漂來一個軀體,是個頭發花白的喪屍。他的四肢在河水中不斷的撲打,激起陣陣水花。
這時候,從岸邊伸出來一塊巨大的石頭,占據了小河三分之一的寬度。擋在了他前麵,順水而下的他,速度極快,一腦袋直接撞了上去。頓時腦漿迸裂,鮮血射到四五米外。他的屍體貼在了那塊巨石上,就在他右邊的岸上,密密麻麻的躺了成千上萬隻的屍體,和大量的生活垃圾。
隨著一聲巨響,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從天而降,瞬間破裂,裏麵的垃圾撒在了數百具屍體上。生活垃圾上麵,多多少少都帶有人的味道,尤其是沾了人血的衛生紙或者衛生巾。
這裏的正上方,恰好是四號別墅的直升機坪,那裏就是傾倒垃圾的地方。這不,餘旺達剛剛流了鼻血,擦在了一張紙巾上,丟在垃圾桶裏之後,馬上就被袁慧收走了,倒下了山崖。
其中一團帶血的紙巾彈出垃圾袋之後,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一個枯瘦喪屍的鼻子上。突然,它睜開了燈泡大的眼珠子,猩紅的血絲布滿亮白的眼球。
原來,這些喪屍從一百多米高的懸崖跌落之後,並未全部死亡。尤其是後麵墜落的一部分,有了前麵的屍體做墊子,得以幸存下來,隻不過在大雪天裏被凍僵了,未被無人機所察覺。
隻見那個被染血的紙巾喚醒的枯瘦喪屍,一口把紙團咬在了嘴裏,墨綠色的口水浸濕了白紙,將之染成了綠色。與此同時,周圍陸陸續續的還有十來隻喪屍被含有活人氣息的生活垃圾所喚醒。一個一個的都站立了起來,在垃圾堆裏尋找著“食物”,除了帶血的紙巾勉強算是,其他的都是假的,當他們發覺“上當”了之後,就失去了興趣,開始四處漫無目的的徘徊起來。
“蹦”的一聲,又一個垃圾袋砸了下來,引起了喪屍們的注意,紛紛抬頭張望著。原來這回,垃圾袋並未落在山穀,而是落在了一百多米高的環山公路上,那裏正是喪屍跳崖的地方。
當初張建在給袁慧指導如何傾倒垃圾的時候,曾經反複叮囑過,拋下的弧度一定要大,才能避免落在下方的公路上,之前袁慧一直牢記著這個注意事項,從未有一個垃圾袋落在公路上。但今天的袁慧不一樣了,她此刻正在氣頭上,心裏罵著宋禹傲和張建兩家人,胡亂的向懸崖下傾倒垃圾,管它落在崖底還是公路,甚至有些垃圾袋在路上都被她拖破了,一鬆手,裏麵的垃圾就漫天飛舞,不少紙巾等重量輕的垃圾,掛在了崖壁的石頭上。
袁慧終於忙完了,一個人站在高聳的崖邊,放眼向廣袤的大地望去,除了冷清還是冷清。看不到路上的汽車,也看不到工廠的煙囪,更看不到天空飛翔的鳥兒。正好映照了她此時的心情:憤怒,嫉妒,絕望。
“你是何耀武的夫人,袁女士吧!”背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袁慧被驚到了,急忙轉身一瞧,隻見一個矮胖禿頂的老男人站在那裏。他穿著灰色外套,西裝長褲和藍色帆布鞋,都是價值不菲的知名品牌。休閑又不失身份,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眼睛,讓人充滿被看穿的不安。
“你是誰?站在我後麵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