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正卿是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模樣,脫去判官帽以後,腦袋上光滑得可以反光。
“這戎廣還挺有意思的,千辛萬苦欠咱們的人情,今天一口氣全給用了,隻是讓咱們拒絕幫助一個叫做閻羽的城隍辦事兒,這太奇怪了!”
“管他的呢,一天不辦案也影響不了什麼,反正判官殿外的隊伍早就排到城門外去了,咱們仨連夜判也判不完啊!”
“算算時間,那閻羽也該把咱們的府邸走一圈了,這小子要是識相的話,應該就會知難而退了吧。”
三名判官說話間,判官殿的大門忽然被踹開了。
那聲音把三人嚇得一哆嗦。
“大膽,是誰敢私闖判官殿?!陰兵?鬼差?!媽的,人都上哪兒去了!”魏正卿頗為動怒,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聲音比驚堂木都要響。
隻見判官殿外,三道身影緩緩走了進來,陰兵和鬼差們站在門外,似乎都在猶豫要不要攔著他們。
魏正卿眉頭一皺,這三人他似乎都沒有見過。
但其中一名年輕人身上流露的氣息,瞬間就讓魏正卿明白過來:這小子是閻羽!
至於閻羽身邊的兩個女人,魏正卿沒有在意。
閻羽走進判官殿,微笑地拱了拱手,說道:“三位判官,屬下是榕城城隍閻羽,突然拜訪,還望恕罪。”
魏正卿坐回位置上,黑著臉說道:“今天判官殿不辦案,閻城隍哪來回哪兒去吧。”
閻羽疑惑道:“魏大人,小的好像沒有說是來辦案的吧?”
魏正卿呼吸一窒,暗道這小子尖牙利嘴,他冷哼一聲,道:“閻城隍到判官殿來,不是來辦案的,難道是來喝茶的?”
“好像也沒有人說過,判官殿隻能用來辦案,例如三位判官,剛才難道不是在鬥地主嗎?”閻羽咄咄逼人。
另外兩名判官手忙腳亂地將桌上的撲克牌收了起來。
見到三名判官如此屍位素餐,身為府君的呻吟氣得胸口此起彼伏,恨不得直接把他們三個揪下來問罪。
等到判官們收起了撲克牌,魏正卿才咳嗽兩聲,冷聲說道:“閻城隍,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少在那兒陰陽怪氣的。”
“行。”
閻羽上前兩步,清了清嗓子,大聲喝道。
“我要告!”
“告安樂城的三位文判官,屍位素餐、文恬武嬉!告他們無視判官殿外的摩肩接踵、揮手如陰,隻貪圖自己的玩樂!告他們,不重視每一個死者的尊嚴,不配做這安樂城的判官!”
此言一出,三名判官的臉色皆變。
但很快,魏正卿就回過神來。
他冷冷地說道:“閻城隍,你到我們的判官殿裏來,告我們這三位判官,你是自己不太想得開呢,還是——不知死活?”
其他判官也拍桌說道:“對,我們就是這兒最大的官,你是想讓我們自己判自己不成?簡直是笑話!”
麵對三名判官的鄙視,閻羽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誰又曾說過,三位就是在場最大的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