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過幾載春。
葉,又飄零過幾載秋。
晚照。
習風。
玄清尊踩著雲霧落在竹舍前。
貳負剛闔上門扉出來,轉身見得來人,忙上前行禮:“帝尊。”
玄清尊微頷下首,頓了頓又叫住已站在雲頭上的貳負,道:“日後你便不必來了,好好呆在虛庭峰罷。”
貳負大眼一睜:“帝尊?”
“……熠兒這幾日又偷偷跑去妖界,收了些小妖……你還是把熠兒帶在身邊……畢竟你是熠兒的娘親,總不好讓他去妖界胡鬧。”
貳負神情一滯,想到自家胖湯圓做的那些事,忽有些心虛的別開臉。
湯圓的性子也不知是隨了誰,還沒學會走路,倒先學會怎麼惹禍了。
往回想想,湯圓是如何在竹舍作妖,又是如何被明令禁止靠近竹舍的?
貌似剛學會爬,淨塵便帶著他到竹舍看望主人,而就在淨塵一晃神的功夫,湯圓咻地一下爬到主人身上,接下來的事,她是不敢再回想了。
至於玄清尊再說什麼,貳負是沒聽進去了。
在一番自我鬥爭糾結中,貳負隨手捏決,不過晃神間便把鳳熠提溜了回來。
抱臂覷著某隻含著淚泡泡的奶娃子,冷哼一聲:“自己去後山領罰。”
鳳熠緊抱貳負大腿,眼巴巴仰頭望著自家處於暴怒邊緣的娘,忙甩鍋:“娘!是爹非要逼著我去妖界,我是多麼有氣節的一個人啊!自然是寧死不屈的,可奈何我人小言微,單純又善良,隻得順應了爹爹心意……”
鳳熠自出生不過月餘便被虛庭峰的幾位神君收入座下,與其他還在繈褓中吃母乳,或喝仙露的孩子不同。
鳳熠早早就啟開靈台,且不說他跟著幾位神君學得何種本事,單他練就的那一身闖禍本事,卻是讓眾人為之頭痛胸悶麵部扭曲。
這方貳負訓話畢,他方這團胖湯圓已悄然溜去了長佑山,還頗煞有其事般負手嘖嘖道:“學術法便是用來消遣時日的,如今我年歲尚小,可若不趁此般年華好好玩上一玩,淌一淌塵世,日後指不定不得閑。”
話閉,湯圓捏決招來祥雲,一個筋鬥翻去了長佑……
日光正正好,玄清尊淨手後方抱起銀笙來到院落。
青竹幽幽,和風緩緩。
照往常那般,他正了銀笙的身體,讓她不至於淤氣。
方於她身側坐下,慢語道:
“今日是你化形的日子,我便權當是你的生辰。”
“明日你兄長成婚,前幾日他遞了帖子,知你喜鬧,我便帶你去看看。”
“百年滄桑,物移星換,如今你那兩位好友亦已覓得良人,還托蘇木帶了口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