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寧沏答得幹脆,早就不要臉了。
捕捉到他聲音裏微不可查的顫音,遊綺看了眼時間,說:“你怎麼不問問我這邊怎麼樣?”
寧沏盯著電梯不斷上升的數字,分心說:“不問,別告訴。”
他這會兒就是隻驚弓之鳥,接受不了更糟的消息,沈亦辰那麼老實應該不會出事,至於寧澈熊孩子受點委屈也沒什麼。
遊綺又笑了兩聲,寧沏心裏把他錘了千百遍,現實裏,卻得假裝一本正經地命令。
“你別掛斷。”
“出息!還有半個小時,你要一直打著電話?”
又看了眼時間,丟下屋內的兩人,遊綺起身離開客房,慢悠悠朝陽台走去,嘴上問:“李郝在不在?”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二十層,寧沏一邊往外走,一邊小聲問:“誰?”
“剛在遊家催上門那個,你回頭,長得最像經常接你的司機的就是,那司機是他爹,把李郝找出來,讓他找個牆角蹲著。”
寧沏:“啊?”
“別廢話。”
寧沏嘴角抽動兩下,還是停下腳步開始找人。
他一停下,身後那一大幫人都跟著停下了,放眼望去全是黑西裝,直看得人眼暈。
憑借對司機先生的熟悉度,寧沏很快找到站在最前排的李郝,盯了他一會兒,咬了咬牙,隨手指了個牆角。
“你留這,上那蹲著去。”
突然下達這麼無理的要求,寧沏本以為眾人會麵各異,欲言又止,結果竟然誰都沒出多餘的表情,甚至有人拍了拍李郝的背,催促他快點去。
就連李郝本人也是一副預料之中的感覺,可憐巴巴看了他一樣,就去牆角蹲著去了。
李郝覺得,這是在遊家看到遊總丟臉一幕的懲罰,甚至還在慶幸竟然這麼簡單,虧他還以為遊綺會安排給他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或者幹脆把他和他爹調到非洲分部養老呢!
“行了,你轉悠一圈,就去樓上吧,掛了。”
從電話裏聽出人走了,遊綺沒給寧沏詢問的機會,直接把電話掛了,等寧沏慌慌張張撥過去,耳機裏卻重複著對方正在通話中。
就在他大腦短路,硬著頭皮往商務部走時,陽台上,遊綺正在和李郝通話,開口便是:“誰讓你站起來了?”
一見‘遊綺’離開,李郝就站了起來,結果轉眼就接到這通電話,差點嚇了!
他哆哆嗦嗦蹲下,死命盯著幾個拐角,走廊裏靜悄悄的,分明一個人都沒有。
“少不,遊總,沒站起來。”
“沒站起來你哆嗦什麼?”遊綺涼颼颼地問。
他和李郝隔了十幾公裏,自然隻是隨口一詐,此刻沒跟他計較,一字一句下著命令。
“去把今天的會取消,改到明天上午。”
李郝一愣,直接從地上彈了起來:“少爺,這、這不好吧,公司董事都來了,突然改時間,他們肯定要”
透過陽台的窗子,遊綺看著樓下幾隻打盹的野貓,依舊神情淡淡:“交權挪位這麼丟臉的,林落梔肯定沒來吧,嘖,她八成說身體抱恙參加不了,你就說不放心那老母親的身體,今天去探病了。”
“是,林總的確說身體不適”
“嗬,身體不適?不到黃河不死心,既然這麼想博同情,今天就散了吧,省得罵大義滅親,估計那幾個老東西磨拳擦掌準備擠兌呢。”
李郝有點懵,確實,要是用這個理由,誰的嘴都能堵死不說,林落梔瞬間會變成這場董事會的焦點,至於遊綺,不管內心怎麼想,大家嘴上都會稱讚他有孝心。
可是,他為難道:“少爺,可你不是都到公司了麼?”
遊綺又打了個哈欠:“那你就說林落梔病重,剛通知我。”
“等明天她到場,聯係林叔,讓他們開會時提議,她不是身體不好麼,幹脆把股份轉給,安心去國外養病去,要不然她就是有私心。”
“”
饒是李郝深知遊氏內幕,此刻也聽得呲牙裂嘴,多損啊!多不講理啊!他都擔心林總明天當場氣病!
幾句話安排完情,遊綺掛斷電話,重新給寧沏撥了過去,心裏其實還在可惜。
他本沒打算搞這麼麻煩,比起刺激林落梔,他更想當麵撕破那群老東西的麵皮,順便搞清楚公司還有多少不識相的股東,省得留下麼隱患。
“喂,你怎麼突然!”
話筒裏傳來半截戛然而止的嗔怒,說到一半,寧沏又加重語氣道:“你別掛了!”
遊綺將機換個方向,放下發酸的臂,無奈歎了口氣。
“唉,真煩。”
是個好機會,可惜養的兔子膽子小,不經嚇。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