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喬一路走來已經將來時的路記得清清楚楚,便是哪一塊青石板上有條裂紋都記的一清二楚,再結合之前已經得到的上官家地圖,便可知道這小閣樓的具體位置,甚至是暗處的陷阱機關在她心中也是有了計較。
站定,朝著楚子喬看了一眼,哪怕此刻她的唇沒有一絲血色,露在麵具外麵的臉色也是一派蒼白,但她依舊是一派悠閑,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之色,更沒有懼意。心中突然就有些悲涼,若是他上官家也有這樣的人物,還何愁上官家不壯大,何憂上官家衰敗之擾?
思及此,不由有些怨氣的沉聲道,“開門!”
門口守著的兩個小丫頭被家主這樣的語氣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低著頭,“是,家主。”
見她們這樣,上官家主一顆煩亂的心更怒,冷哼一聲,一甩衣袖,便冷著臉當先一步邁了進去,管家依舊緊隨其後,楚子喬立刻跟上,隨即不動聲色的四處打量起來。
這小閣樓內裏倒是明了的緊,四麵八方幾乎都是放滿了藥材的櫃子,一張張簡單的記著藥材屬性的紙隨著微微的風輕擺,隻有正中央的一個台子上放著些研製毒藥解藥的工具,一個緞麵盒子放在台子的正中央,一個寒玉製的藥瓶靜靜的躺在盒子裏,藥瓶裏麵放著的想必就是那奇毒了。
果然,上官家主徑直上前,小心的將那寒玉藥瓶拿起來,躊躇了一會兒,方才將藥瓶往楚子喬麵前一送,語重心長的說道,“那毒如今隻剩下這一顆了,若是侄女現在後悔,可還來得及。”
楚子喬想也沒想,毫不猶豫的將那藥瓶接在自己的手裏,寒玉入手稍涼,但質感絕佳,隻這藥瓶便是個寶貝,按下立刻將這藥瓶據為己有的衝動,把玩了片刻,方才抬起頭,緩聲問道,“上官伯伯,若是子喬用了這毒,又為自己解了毒,便算是過關了罷?”
上官家主一愣,隨即回過頭朝著粉黛和劉睿看了一眼,他原本以為楚子喬是準備先在這兩個人的身上試試毒,等到有了幾分把握的時候再親自上陣,畢竟那毒隻取百分之一便足以讓人生不如死,卻沒想到,她竟然並沒有讓下人試毒的打算。
上官家主忍不住挑高了聲音,“你準備親自試毒?”
楚子喬自然知道上官家主的意思,像這些煉毒的大家族中,自然少不得試藥,這試藥的人便都是些下人,畢竟在這些權貴的眼裏,人命如草芥。她楚子喬雖然算不上善良,卻從來都沒有那樣的習慣。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既然是斃命的毒藥,又怎麼能讓旁人來試?難道子喬的命是命,旁人的命便是草芥麼?”
說完這句話,楚子喬便將那寒玉藥瓶打開,輕輕的湊到鼻邊,嗅了嗅,確定這藥沒有腐蝕性之後便毫不猶豫的將其倒在掌心,旁若無人的仔細觀察起來。
上官家主聞言一愣,心中卻不敢苟同,下人的命自然沒有他們的命金貴,便也附和著笑了兩聲。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楚子喬抬起頭,見幾人還在,便似有些詫異的挑眉,隨即又似有些了然,捏起那藥,當著幾個人的麵送到唇邊,接著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然後也不顧唇邊瞬間湧出的血跡平靜說道,“上官伯伯且稍候,四個時辰之後,若是子喬還沒有消息,那上官伯伯便將子喬立下的生死狀公諸於世罷。”
粉黛見楚子喬當真將那藥吞了下去,不由著急叫道,“小姐!你……你怎麼能……怎麼能……”
楚子喬隻淡淡的笑著說道,“阿黛,你且與劉睿一起,若是本小姐命薄,日後你便自由了。”
“小姐……”粉黛淚眼模糊,她雖然不知道這藥到底是什麼藥,但隻看上官家主和上官家管家便知道,這藥絕對非同一般,便是心中再相信自家小姐,此刻也有些害怕了。
上官瀟瀟雖然也有些心急,尤其是看到她嘴角的那一絲血跡,但他更相信楚子喬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一把將朝著楚子喬奔過去的粉黛拉住,低聲嗬道,“阿黛,相信你家小姐!”
上官瀟瀟拉著粉黛當先一步走出小閣樓,上官家主和管家隨後出來,幾個人的麵色都有些凝重,隻不過眼中神色不一,將上官瀟瀟和粉黛安排好了,上官家主便帶著管家前去書房,準備商議接下來的事情,聞訊匆匆趕到小閣樓的大長老撲了個空,又匆匆的朝著書房去了,一進門便怒喝道,“胡鬧!你……你……真是,真是……”
將楚子喬之前立下的生死狀捏在手裏,上官家主有恃無恐,“大長老,此事乃是楚子喬咎由自取,與人無憂,便是公子出麵,怕是也怪不到我上官家的頭上來,何況,這是楚子喬親自立下的生死狀,生死狀在此,大長老何必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