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淼再也忍受不了,一拳狠狠的打在了身邊的小矮幾上,木幾晃動了幾下,又吱呀著搖回了原來的位置,看上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終於知道古蘭為何敢於一而再再而三的進犯邊境,而耀輝卻隻能一直死守著邊境上的幾座小城,被吃掉一座便收縮一點,長此以往下去,整個耀輝國都會成為古蘭的囊中之物。

“皇兄,這……古蘭國,也太囂張了!”司徒淼的手掌還緊緊的握著,甚至可以看到血液跳動的痕跡,內心的憤怒無法言表。

自從司徒煌做了皇帝,他成為京城中唯一的一個親王之後,便再也沒有這樣情緒外露過了,一直謹小慎微,一直小心翼翼,到了今天,他卻突然發現,他根本就無須忍耐,因為,他的好皇兄根本就不會在意。

不過,司徒淼怕是還不知道,司徒煌並非不在意,他不在意的隻不過是古蘭國李傲的挑釁,至於耀輝國的事情,每一件,他都希望能夠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六弟,朕看這四海之內一片歌舞升平,百姓安居樂業,便是朕受些委屈,也心甘情願了。”司徒煌的眼睛依舊盯在手底下的奏折上,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一片歌舞升平?真是笑話!他那裏的邊關急報,西南瘟疫,還有東北的水患又是怎麼回事?他一個王爺都可以查到的信息,他一個皇上,居然兩耳不聞麼?還是說,他能得到的消息就隻有這樣!

“皇兄,那李傲已經要騎到我耀輝的頭上來了,他這樣囂張,即便是得到了楚子喬,野心也是不會止住的,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吞並我耀輝,皇兄,依臣弟看,還是派幾位朝中的老將去邊關參戰才是要事!”司徒淼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些,不論如何,坐在那裏的人,始終是耀輝的皇帝,而自己,還是一個王爺。

心底平靜了些,居然就升起了些疑惑,若是平常,即便是這種事,他也不會這般惱火才是,尤其是在皇兄的麵前,他這是怎麼了?那李傲雖然囂張,但始終不是對著自己囂張,至於皇兄,他願意忍便忍好了,他對自己的懷疑就從來都沒有消失過,自己又何苦自討沒趣。

再說,那李傲是古蘭的太子,身後的靠山強硬,自然是無所謂的,他隻不過是一個明麵上沒什麼權勢的親王,若是司徒煌想要對付自己,怕是要容易的多,這些年,因為懷疑,兵權幾乎都被收回到了司徒煌的手裏,就是連那些朝堂上的老將也都大部分無兵可帶,倒是一些新晉的,被皇上親自提拔的小將領,手裏還零零散散有些兵馬,自己手裏的那一點私兵,怕是也沒有瞞過他的眼線吧。

司徒淼在那裏心中翻騰,司徒煌卻是一邊翻看著奏折,一邊稍微擰了眉頭,語氣冰冷,“六弟!這種話,不該是你這個謹王爺說出來的!”

謹王爺,他可知他為何封號為謹?父皇的用意司徒淼不懂,他懂!謹小慎微,還不就是怕自己對付他,可惜,現在這耀輝是他的天下。

“皇兄,我!”司徒淼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罷了,不管怎麼樣,剛剛那樣的衝動是絕對不可以再發生的了。

司徒煌朝著司徒淼揮了揮手,“好了,朕知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眼前的情況,容不得朕考慮那麼多,朕必須要多為國事著想,你該知道,邊關的戰事已經很緊迫了。”

邊關的戰事一直都很緊迫,已經不是最近才這般的了,但難道,這邊關的戰事要靠著一個女人來解決麼?未免太過於天真了吧!“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這件事,朕會好好考慮的,好了,若是無事你便退下吧。”司徒煌有些不耐煩,他自認為對司徒淼的耐心已經算是極大的了,若是旁人,隻憑著剛剛在禦書房裏動怒,他都可以直接要了那人的腦袋!

“臣弟告退!望皇兄三思而後行。”司徒淼將要說出口的話又咽到肚子裏去,朝著司徒煌行了一禮,這才緩緩轉身。

司徒淼的身影剛剛消失在禦書房裏,司徒煌猛地抬起頭,一把將手底的奏折揮出老遠,抬起的臉上,已經滿是怒氣,“哼!居然這麼與朕說話!真以為朕不知道他打著什麼算盤麼?”

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要收拾了這些吃裏扒外的東西!

剛剛回到謹王府,司徒淼立刻便招來了那依舊一身黑袍的男人,男人的聲音依舊帶著些微微的沙啞,整個人都埋在寬大的黑色鬥篷裏,這件黑色的厚鬥篷讓身材修長的男人看上去神秘而詭異。

“去看看那古蘭太子究竟是為何如此執著!”司徒淼一邊敲著桌子,一邊將他早便想好卻一直沒有下達的命令說了出來。

“是,王爺!”男人什麼都沒有問,得到司徒淼的話,轉身便離開了。

“難道,本王真的錯了麼?真的錯了麼?楚子喬……楚子喬……”

房間裏隻回蕩著司徒淼歎息似地低低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