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宛如滅世的災厄。

宇智波鼬曾在雨之國民間接觸過一種規模不大的宗教,在他們的教義中,這個世界最終將會迎來終焉。在終焉降臨的那一日,世界將被毀滅三次。

第一次是火災,是燒光萬物的大火;

第二次是水災,是淹沒焚燼的洪水;

第三次是風災,是將所有汙水吹走的颶風。

當近在咫尺的風暴在他身旁擦過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那些信徒們口中所說的滅世的劫難。

常言曰風助火勢,但當風足夠大,同樣能夠滅火。

以宇智波鼬和團藏所站立的大道為分界,左側的大火已被狂風吹熄,而右側的民宅的火焰則在一陣搖擺後重新變得旺盛。

而那些原本站在團藏身後的根部忍者,全都在這狂風中被吹散,有幾個因為撞上了建築,已經口吐鮮血,重傷昏迷。

“怎麼回事?”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誌村團藏也失了分寸,他那繃帶半遮的臉上首次出現了驚慌。

“啪、啪、啪”

略顯清脆的鼓掌聲在夜晚顯得格外突出。

一個瘦小低矮的人影一邊鼓著掌,一邊自陰暗處走出。

“算盤打得挺響啊……”

懷抱著妹妹的宇智波鼬看到來人,態度從防範未知敵人的戒備轉為驚訝:

“一樹,你怎麼會在這裏?”

火光照亮來人的左半邊臉,正是一樹。

誌村團藏眉頭緊縮:

“這個小孩,看起來不是宇智波的人,宇智波一族還有這個年紀的孩子嗎?宇智波鼬?”

“不,他與宇智波無關,隻是木葉村的一個普通平民。和我的妹妹是同班同學。”

“那就沒辦法了,隻能說他運氣不好,今天的事情不能讓無關緊要的人知道。宇智波鼬,如果你還想你妹妹好好活下去,就聽我的命令,殺了這個孩子!”

宇智波鼬的萬花筒寫輪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不論一樹是怎麼進入宇智波的,但既然他撞見了他和團藏的“秘密交易”,以團藏的性格絕不可能放過他。

人,終究有遠近親疏,對於宇智波鼬而言,一樹最多隻能算是“妹妹的同學”。

為了保護佐助,他甚至能夠和殺死他全族的幕後主使誌村團藏做交易。

這個交易,牽扯到宇智波近千名內外族人的生命,其中還包括自己和妹妹的親生父母。

接受了這個交換條件,宇智波鼬覺得自己無異於害死雙親的共犯。

連雙親的性命都能夠用來交換,那麼僅僅是一個熟人的一樹,就更沒有問題。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

宇智波鼬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一樹,心中又開始掙紮。

父母、妹妹和族人,都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叛亂若起,必然傷及木葉根基。團藏所說的話也並非全無道理。

在返回木葉,知曉團藏的謀劃之前,鼬他自己就曾經想過,是否要由自己出手,解決宇智波這塊定時炸彈。

自己的族人們被害是有原因的,所以方才自己看到宇智波現在的景象時,甚至有些鬆了口氣。自己是在想到父母和妹妹這三個最重要的親人的時候才感到憤恨。

那麼一樹呢?把這樣一個無辜的路人牽扯進宇智波的業障,自己能夠說服自己嗎?

就算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妹妹,那這又何嚐不是一種醜陋的自私呢?

“算了,終究是無關緊要的事情,我來動手。”

在宇智波鼬短暫猶豫期間,誌村團藏搖了搖頭,拔出別在腰間的忍刀。

誰知,那個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孩子,一樹,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那什麼……團藏是吧。雖然你們今天晚上幹了什麼事情按理說與我沒有關係,我也不是宇智波家的人,可是你讓我非常不爽。”

一樹指向南邊,

“那裏,有一對姓宇智波的老夫婦,對我挺和藹,還請我吃過燒餅。”

一樹指向宇智波鼬,

“這裏,有一個宇智波家的大哥,教了我很多忍術和體術,請我吃了不少的三色團子。”

一樹指向宇智波鼬懷中與他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

“這是我的同班同學,我的朋友,她的母親非常和善每次我去他們家做客,都會請我吃自己做的飯團和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