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慶國。
京都。
戶部侍郎範府。
司南伯頹坐在軟榻之上,身著一件薄衣,麵相蒼白,鬢發之中原本不多的白發,一夜之間染白了司南伯的鬢發。
隻因昨天正午,王啟年駕著快馬,突然來到範府上,帶來一個極為不好的消息。
二皇子命謝必安逼殺範閑,範閑自然不會束手就擒,便留了一手命王啟年伏在眾人之外,想要看看這二皇子到底是真的想要殺他。
如果真的是要殺他,勢必會殺人滅口。
而王啟年如若在使團外麵躲著,那便是能逃過一劫,為日後回京都麵聖能夠留下人證。
但是沒想到,在眾人之外的王啟年,卻是親眼目睹了自家大人範閑被言冰雲親手將刀刃刺入腹部。
王啟年站在暗處看著這一幕,緊咬著一口銀牙,握緊了雙拳,恨不得立馬衝上去殺了言冰雲,為自家大人報仇。
但是,當範閑倒下的那一刻,眼神中含著憤怒,不甘,與後悔,雙眼直瞪著言冰雲。
旋即下一刻,範閑的氣息完全斷掉,雙眼並未瞑目,朝著王啟年這邊方向望去。
王啟年知曉自家大人的不甘與憤怒,以及讓他隱忍的意思,當下便駕著快馬,連夜奔襲來到範府,將消息傳給司南伯。
而司南伯得到此消息後便昏倒在地,當他醒來時便是這幅模樣。
司南伯頹然的目光看著柳如玉,旋即無力地道“王啟年呢?”
柳如玉麵容上法令紋凸顯,眼圈極其紅潤,有著大大的眼袋以及那一圈黑眼。
雖說範閑並非她親生,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從心眼裏喜歡範閑,早已經視如己出,現如今聽到範閑被殺之事。
一晚上徹夜未眠,傷心欲絕,柳如玉再無之前那般貴婦氣質,此時像是一位平常人家的長輩,柳如玉緩緩走到司南伯身旁。
哽咽著道“昨日到府上傳了消息後便離去了,似是去了監察院。”
“哼,監察院,如若不是陳萍萍,閑兒怎能被派去出使北齊?又怎能出這事端?”
範建在範閑去北齊前,極力勸阻慶帝,但奈何慶帝早已是下定旨意,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又怎會因為他是皇帝幼年相識便會收回旨意?
雖說這旨意自然是有陛下的意思,但是如若不是陳萍萍在其中推波助瀾,範閑也不見得就能被慶帝派去互送肖恩,前去北齊。
可以說陳萍萍也是害死範閑之人,而且言冰雲,也是監察院之人,這其中說沒有什麼貓膩,傻子都不,信更何況司南伯此等人物,就算現在心緒不定,但這等簡單的事還看不出來?
“你去將若若跟思轍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