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下意識的朝那摔在地上的人影靠近幾步,聲音還沒有發出,就聽到陸慕白的聲音夾雜著沉暗幽幽傳來——
“我母親這些年來,精神狀態不好,今天更是受了刺激。”
那些記者向來都是聽風就是雨,一聽這話,就覺得是這陸夫人得病了。
看這樣子,也像是病了。
而且,病得不輕呢。
“你是說我瘋了麼?!”
“鬧夠了,就回去,你不該來的。”
陸誌恒沉下氣,知道自己若是要保全陸安染和方晴的名譽,勢必會要傷害到許茹念。
可是,這是慕白的決定,就算是他阻止,陸慕白也不會放棄不是麼。
看著妻子跪坐在地上,被那些記者不斷拍照的樣子,很是狼狽。
終究,還是不舍。
在陸誌恒看來,許茹念就是錯,也沒有他錯得離譜。
是他的錯,害了兩個女人的一生。
他朝許茹念走去,俯下身子想要扶起她,卻是許茹念狠狠咬牙,用盡全力推開,那尖銳的叫聲帶著不甘與痛苦:
“陸誌恒,我恨你!”
卻是誰也沒有料到,陸誌恒手中杵著的拐杖沒有握緊,身子往後踉蹌一步,頭朝下摔去。
“陸董事長!”
不知道是那些記者中誰的聲音,陸安染眸子顫了顫,意識到什麼,卻是下一刻,那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許茹念瞠目,看著陸誌恒就這麼倒下,捂著心口,像是瞬間絞疼得厲害,倒在地上,身子不斷抽搐著。
這一刻,她震驚了。
“爸!”
陸安染看不清,正是因為這樣,才更恐慌,想要穿過那些記者去看情況,可是根本沒有用。
現場,一片混亂。
……
醫院。
若不是有Jay扶著,這一路上,她指不定會跌跌撞撞多少次。
原來,眼睛看不到,也會有那麼絕望的時候。
隻聽得到聲音,看不到發生了什麼,那種恐懼,把她包圍。
她好怕,父親會有事,真的好怕。
“安染,沒事的,隻是摔了一下,陸伯父已經在急救室了,會沒事的。”
她坐在長椅上,全身都在發顫,Jay所說的話,根本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Jay接到了電話,是意大利打來的,因為突發事件,恐怕今天去不了了。
“染,莫先生問,需不需要他來涼城?”
莫厲恒現在也算是陸家的未來女婿,如今陸誌恒進了醫院,從意大利飛過來這裏,也是應該的。
卻是不等陸安染回答,那道沉暗的嗓音先出了聲:
“不需要。”
陸安染盈眸動了動,陸慕白……他在。目光看向那道站在她不遠處的黑影,眼中閃過一絲波瀾。
手捏緊幾分,她剛才應該沒有被發現吧。
“陸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陸慕白的話是對Jay說的,可是那深諳無比的眸子始終落在一個人身上。
醫院外都是記者,被醫院保安攔住了。
他剛才來時,就看到那人兒垂著眼睛,睫毛不時扇動,可她……像是沒有注意,或者根本把他當做透明人一般。
沒有抬頭看他,一眼也沒有。
“Jay,先等等情況吧。”
莫厲恒來,現在這個局勢隻會更糟糕。
……
意大利。
“莫先生,房間已經收拾幹淨了。”
傭人畢恭畢敬的說著,從陸小姐離開後,她每天都收拾著,就算是陸安染沒有住進來前。
這裏,也不能落一絲灰塵。
傭人離開了房間,而男人依舊坐在那沙發上,執著一杯紅酒,微微搖晃著,那無名指上的戒指,透過玻璃杯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薄唇勾起邪肆的弧度,看著那酒杯,像是從裏麵,能看到其他人一般。
“很快,我就不是一個人了。”
嗯,這個房間,也不會再空著。
那個和她長得很像的女人,會再次住回來,這次,就是住一輩子。
時淺說過,他注定一生孤獨終老。
可是現在,要讓她失望了。
“淺,你喜歡她嗎。”
喜歡那個女人,成為你的影子嗎。
莫厲恒嘴角噙著的笑意都是陰柔,他想,她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