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怕,真的好怕!
誰來幫幫她……
……
電話沒有人接,陸慕白知道會是這樣,她不接電話,是還沒想好怎麼麵對吧。
亦或者,還在選擇。
在他和她母親之間,選擇。
是保住方晴的名譽還是,和他的感情。
可他,不許她退縮。
桌子上的錦盒裏,是他為她定做的,許她一世的東西。
陸慕白要她,毋庸置疑。
染染,套住了你,就是天涯海角,我都不會讓你再逃掉。
我在等你,等你來。
……
Jay急匆匆趕去了江邊,就看到那人兒蜷在角落,身子還在發顫。
“染!”
“Jay……”
陸安染聽到卡宴的聲音,伸出手就想去夠,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她的眼睛還是看不到!
她是不是真的……瞎了?
“你是她家人麼?下次別讓失明的人到處亂走了。”
那好心人也是剛才來江邊散步,聽到女人的聲音才注意到有個失明的女人在求救。
別讓失明的人到處亂走……這句話,對方是無心,可是陸安染卻真真切切聽進去了。
她不是,不是失明的人,不是瞎子!
可她……現在的的確確是看不到了。
那麼的突然,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變成這樣。
“謝謝你。”
Jay想給那人一些酬勞,可是對方沒肯要,覺得幫助殘疾人士本來就是應該做的事。
殘疾人士……Jay看著陸安染,心下一痛,怎麼會這樣。
一路上,她都能感覺到陸安染的顫栗,她在害怕。
其實,是該害怕的。
突然眼睛失去了光明,一片空白,什麼都看不見的恐懼,那是Jay無法去想象的。
回到了Jay住的地方,那人兒被扶上了沙發,就整個身子都縮在角落,看不見,什麼都看不到。
“染,別擔心,我給你找醫生……”
可是就在Jay要打電話時,對方突然抓住她的手臂——
“你告訴我……當年時淺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當年,時淺是不是也和她一樣,瞬間失去了光明。
“我不知道……”
Jay的確是不知道,當時時淺什麼都不會跟她說,等她知道時,時淺已經走到了生命的最後。
“染,會沒事的……”
會沒事,怎麼可能會沒事呢?
她現在隻是突然看不到就嚇成這個模樣,那當年的時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呢,能夠忍受這一切,不說不怕。
陸安染永遠做不到時淺那樣。
手機又響了,Jay看到來電顯示,說道:
“是陸慕白。”
陸慕白……陸安染當然知道是他,今晚,他說要等她的。
可現在,她這個樣子,要怎麼去見他呢?
眼中的酸澀盈成了淚光,她現在連接起電話的勇氣和能力都沒有。
陸慕白,是不是我們……真的情深緣淺呢?
“Jay,不要接。”
不要接,也不要讓陸慕白知道她現在的情況。
這一刻,陸安染已經做出了選擇。
她沒有資格和陸慕白在一起的,因為她沒有時間能夠陪他走完一輩子。
她的永遠,期限很短,看樣子,現在就要說再見了。
陸慕白,其實我還有好多好多話,想要跟你說。
還有很多很多事,我們還沒有做。
可今晚,你等不到我了。
“染,醫生很快就來了,會沒事的。”
即便Jay這麼一遍遍說著她會沒事,但陸安染比誰都清楚,Jay也在害怕。
她卻突然冷靜下來,靜靜坐在那裏,也不再顫抖,不再無助。像是看穿了那些所有,淡淡出聲:
“Jay,幾點了?”
幾點了……有個人,還在等她。
“十點了。”
十點,再過兩個小時,就要和今天說再見了。
“Jay,打電話給莫厲恒,我有話要跟他說。”
Jay沒有怠慢,立刻撥通了電話,可對方給的回應竟然是——
“莫先生沒空。”
“傑西,染身體裏的毒已經開始發作了,她現在看不見了。你把情況告訴莫先生,染現在想和他說幾句話,就幾句不會耽誤他太長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