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Jay該不會是又把她給賣了吧。
而Jay一副跟我無關的表情,她是真的什麼都沒和陸慕白說過,也清楚,染不想讓這個男人知道那件事。
“我……我又沒受重傷,才不要呢。”
“不行。”
他的語態雖然不重,可是字裏行間的冷硬那麼的清晰。。
他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那個全身檢查,必須得做。
“染染,我求一個安心。”
他說,求一個安心。
傅子暖死前的那句話,陸慕白沒有忘,也不可能會忘。
——因為,她活不久了……
什麼叫做,活不久了?
活著,但沒多少時間了,是麼。
陸安染擰眉,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求什麼安心。
難道,要瞞不住了嗎?
“Jay,你今晚留下來陪我。”
雖然這麼說,卻也知道,不可能的。
陸慕白在,怎麼會讓別人留下,這不,Jay去給她弄來了清粥,人就走了
粥放在那桌子上,陸安染想動手,可是右肩疼得厲害。
該死的,Jay你就是這麼照顧你的藝人的麼。
“吃不到?”
“……”
廢話,他又不是沒眼睛,看不到。
“不會叫我,嗯?”
寧願餓著,也不說話,陸安染,你是真把他當透明人麼。
病床上的小女人抿了抿唇,一整天了,她都餓死了。
“你……你喂我。”
男人淡著眸色,依舊不動,目光深深,凝著她的容顏。
陸安染被他這樣看著,有些沒底氣,看吧,她叫了,他不也不搭理麼。
良久,以為這粥就是這麼在自己眼前冷去時。
男人起身朝她走來,在她床沿的位置坐下,端起那碗粥,不燙了,溫度適宜。
警察進來的時候,病床上的人兒正小口小口的咽著粥,喂她粥的人,臉色並不太好,似乎對於警察這麼晚還來做筆錄很不悅。
“陸先生,陸小姐,打擾了。”
“沒關係,你說吧。”
陸安染擠出抹笑,嘴角好像沾了什麼,想伸手去抹,可那溫熱的指腹比她快一步,撫上她的嘴角,她眸子顫了顫。
這可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呢!
陸慕白倒是淡然,而那兩個警察麵麵相覷,沉默了幾秒後,才問道:
“陸小姐,傅小姐綁架你時,有和你說過什麼嗎?她為什麼要綁架你?”
“她……沒有和我說什麼。”
其實,說了很多很多。
隻是,這些都不能讓警察知道而已,也沒必要知道的。
“那你知道,那個綁匪和傅小姐的關係嗎?”
“不知道。”
警察問什麼,她就答什麼,到了最後,其實也什麼都沒有問到。
等到病房安靜下來,已經夜裏了。
她躺著根本睡不著,睜開眼就看著天花板,餘光不由得看向陸慕白的方向。
他……
“你看著我,幹什麼……”
大晚上的,他不睡嗎。
就這麼坐在那裏,看著她,怪滲人的。
末了,女人想了想,說道:
“陸慕白,你陪我睡好不好。”
她,閉上眼睛就會想到傅子暖的死前的樣子,說不怕肯定是騙人的。
蜷在他懷裏,她才覺得自己是溫暖的,是個常人。
病床上睡兩個人,自然是窄了一些,不過沒關係,她喜歡這樣的距離。
可以聽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其實,我有點怕。”
這樣寂靜的夜晚,若非他在,給了她一絲安全感,不然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多想。
“怕什麼。”
男人的嗓音略帶沙啞,在她頭頂幽幽傳來。
陸安染垂眸想了想,怕什麼。
其實,她也想問,自己在怕什麼。
怕傅子暖的死還是怕別的,譬如死亡。
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的,誰也想不到自己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就像傅子暖,陸安染也從沒想過,她會這麼死去。
“你說,她要是變成了鬼魂,回來找我怎麼辦?”
“有我在,她傷不了你。”
是人尚且無能,化作魂魄又如何,陸慕白從不信那些。
“其實……”
她抬眸看著他,話到嘴邊,又止下。
陸慕白,你知道麼,其實想要我命的人,不是傅子暖,而是你的母親。
我能告訴你麼,你又會相信嗎?
不過,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