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染其實現在已經淡然了,在知道時淺是被莫厲恒親自開槍殺死的後,她就不能用常人的目光去看待莫厲恒了。
也許他是因愛生恨,也許他是不想時淺痛苦,也許還有別的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可不管哪一種,都改變不了,時淺死了的事實。
莫厲恒,是個危險的人物,從他救了她那一刻開始,陸安染就該知道的。
“染,這正是我擔心的。”
Jay怕,怕陸安染會成為第二個時淺,死在莫厲恒手上。
她不想再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二遍了,和惡魔做交易,卻把自己的以後甚至是性命搭上,根本不值得。
“你怕他,殺了我?”
“是。”
“就像,他殺了時淺一樣。”
“可以這麼說。”
陸安染頜了頜首,那她明白了。
莫厲恒容忍不了任何的背叛,不管她是不是愛他,她既然承諾了他以後,就不許和別人沾染半分關係。
否則——
他能救了她,給她一切,也能殺了她,毀了她現在的一切。
“Jay,可我沒有退路了。”
“不,你有……你不愛他,就是你的退路。”
不愛莫厲恒,不要像時淺那樣,就還有自己的退路。
“染,你有沒有想過,你會因為報複,而傷害了自己。”
懲罰那些傷害過她的人,不一定就要傷害自己來讓那些人痛苦。
這樣不值得。
“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放棄吧?”
陸安染無可奈何的笑了一聲,若不是因為要來討回報複,她早就死了。
支撐到她現在的,就是恨。
“染,除了恨,你還有在乎的東西。”
緊盯著女人眸底漸漸染上的猩紅,Jay隻想救她,如果繼續,那麼陸安染就真的隻剩下一具軀體了,和莫厲恒一樣,心狠手辣沒有人性的空殼。
“……我不會放棄的。”
尤其是現在,陸安染已經找到了一個能讓秦向遠和陸欣妍都痛苦的關鍵點,她不會放棄要做的事。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那出現在門外的男人,噙著冷肆的弧度,冷眼睨著Jay,每一個字,都透著冷寒——
“Jay,你逾越了。”
……
Jay出去了,病房裏,就剩下她和莫厲恒。
女人小口啖著粥,傷口在右肩之下,她隻能用左手用勺子。
不知道莫厲恒聽到了多少,但看他的樣子,隻怕不會再讓Jay陪著她了。
她時不時抬眼看向坐在沙發上同樣睨著她的男人,目光往下,落在他修長好看的手指之間。
那枚戒指,以前沒有好好看過。
現在,不想看都避免不了了。
時淺的骨灰……都說入土為安,可他卻要用這樣的手段,讓那人死了以後也要時刻陪著他。
既然如此,莫厲恒又如何要她許諾以後呢。
“動心了?”
他沉暗的嗓音幽幽傳來,陸安染收回目光,知道他說的是昨晚陸慕白的事。
搖頭,不語。
“染,別對我說謊。”
莫厲恒驀地冷下眸子,他最恨的,就是女人對他說謊。
良久,女人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
“我若說是,你會殺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