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校,她向來嬌弱,學校住宿條件,她根本適應不了。
“慕白,你在說什麼呢……”
許茹念幾分震驚,好不容易他才搬回來住了一段時間,看著父子關係有一些緩和。怎麼現在又突然說要搬回公寓住的事情?
“今晚就走。”
陸慕白決定的時候,沒有人可以改變,他冷著眸子,與女孩擦肩而過時,那周身凜然的氣場讓陸安染垂眸,咬唇捏緊手。
她……沒有想要他走。
……
猶豫再三,她還是去敲了門。
“哥……”
隔著一道門,那輕細的聲音染著水蘊。
他打開門時,那淡漠的兩個字,從他薄唇之間溢出——
“有事?”
像是在詢問一個陌生的人一般的口氣,讓陸安染很不習慣。
看了眼他正在收拾的文件與箱子,盈眸中染了點點晶瑩,她覺得自己很奇怪。
明明是想躲著他,可是當聽到他說要搬走,她又克製不住自己來見他。
“哥,我沒有想讓你走……”
她真的,沒有要逼他走。她隻是,隻是——
無法麵對他而已。
末了,抬眸看著他冷峻如斯的臉,她聲音啞啞,帶著哭腔:
“哥,我們還像以前那樣,不要變好不好?”
不要變,所有的感情都不要變。像之前那樣,他是哥哥,她是妹妹,什麼都不要變。
陸慕白沉靜如水的眸子裏透著淡淡的涼薄之意,眼前懇求他的女孩,就像無助的瓷娃娃。仿佛那麼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能答應她。
染染,什麼都可以,惟獨這一次,不行。
這二十多年來的孤獨,我以為自己會習慣,會沉默在這其中。
直到你的出現,你的溫暖,無比的美好,在我本冷暗的人生中,重新照亮。
你知道那種讓人感到無比溫暖的金色陽光麼,你是青陽,而我無法不去靠近,不去念想。
知道麼,我試過放棄。
一次又一次,總在想,就這樣吧,兄妹也很好。
可是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因為你,陸慕白有了欲念,他想要你,隻屬於他。
想要你的溫暖,隻給予他。
明知會拉你墜入這禁忌的漩渦與罪惡之中,他還是不能放手。
“染染……”
那薄唇輕聲道來,低沉之中都是暗啞——
“來不及了。”
早就來不及了。
在那個女孩用委屈可人的聲音叫他哥時,在她高燒時緊緊握住他手時,在她揚著燦爛的笑告訴他一直陪著他時……
就已經注定了沉淪,注定了毀滅。
他以為這樣的秘密可以再維持久一點,或許是一輩子。
可是在顧夏撞破他的秘密後,陸慕白竟然想,就這樣揭開吧。
“哥,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陸安染哭著搖頭,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連她都清楚的事實,難道他看不穿嗎?
“嗯,也許我是瘋了。”
陸慕白早就瘋了,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要她。
那靠近的氣息將她包圍,一點點吞噬,他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眉目,拭去那淚光。
噙在唇邊,竟是苦澀。
原來她的眼淚,不是甜的。因為他,所以痛苦了是麼。
“染染,別怕我。”
那鋪天蓋地的疼痛也在侵蝕著他的心髒與呼吸,別怕,他隻是……隻是病了。
離開,未必不是好事。
也許時間久了,那樣的欲想就會消失。
也許他的病會好,隻要不再見到她。
也或許不會好,卻也不再打擾。
……
四月到來的很快,春意漸進覆蓋了整個大地。
陸安染看著書桌前的盆栽,好像就要發芽了。
窗外,陽光正好。難得不補課的周日,再過幾個小時,就要換上禮服去參加晚宴了。
秦阿姨的生日宴,她準備了禮物,秦阿姨一定會喜歡。
隻是今年,向遠哥在國外忙著事務,不能回來,有些可惜。
可惜……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想到了陸慕白。
也是,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見到他了。
幾次聽到關於他的事情還是父親提及的,他一向行事淩厲,好像又幫陸氏拿下了很多海外的合作。
後來陸安染才知道,原來陸氏之前因為金融影響,股票受到了大幅度跌落,公司財務出現了一些漏洞。
陸慕白接手後,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化解了很多公司存在的問題。如今,新上市的分公司在全國都有新布局。
雖然陸安染不是很明白這些事情,可還是覺得很開心。
“今晚的晚宴,哥會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