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楚歌,腹背受敵。”
司雲起說道,“柳姑娘,此刻可是插翅也難逃了。”
柳煙兒掃視一眼眾人。
這幾個人的武功都不弱,她如今孤身一人,硬拚是絕對不拚過的。
除非,可以找機會溜走,論輕功,他們還都不是她的對手。
林靖塵撿起地上的刀,就要上前。
“等等!”
蘇晚衝上去抓住他的衣袖,看了一眼柳煙兒,咬著唇道,“……靖塵哥哥。”
林靖塵未語,似乎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放了她吧。”蘇晚直言道。
林靖塵低眉看她,“放了她?”
他想不通。
蘇晚繼續說道,輕聲說道:“留著她,我們才能有所準備,太後一定不會就讓她來一次的,下一次,她一定還會來。”
清脆女音從風中傳來,有驚異,卻又滿是不屑和孤傲,“這次不動手,下一次可就是你們的死期了。”
“誰死還不一定呢。”林靖塵語氣冷冷的。
看林靖塵沒有同意,她又補充了一句,“她死了,下一次來的就不知道是誰了,不要因小失大,誤了我們的大事,不是嗎?”
蘇晚尾音微揚,帶著稍許的誘問意味。
時間緊迫,眾人一時之間,也沒有聽出蘇晚話語中的漏洞。
就算柳煙兒她沒死,那人一樣可以派其他隊的人前來。
柳煙兒輕笑出聲,她的容顏美豔,微揚的唇角,為這臉龐添了譏誚和冷漠。
“讓你的人,過來接你吧。”墨影將劍收入劍鞘之中,麵色複雜地看著麵前的柳煙兒。
不知道為什麼,麵前這個姑娘,總能引起自己情緒的變化。
柳煙兒心裏一驚,猛地抬頭看他。
“這些都是些死士,真正的高手……”
墨影的目光掃過周圍的樹蔭,“若是你讓他們不動手,我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柳煙兒臉色一白,似乎沒有想到他會發現,掙紮了許久,她抬起右手,比了一個手勢。
她此刻雖然坐在地上,臉上卻沒有半分被抓的低卑之感。
目光緊鎖著林靖塵的臉,“我說過,下一次見麵,就是你的死期。”
“走吧,時間不早了。”
司雲起也跟著將劍收回劍鞘之中,走到蘇晚身邊。
蘇晚點點頭,拽著不服氣的林靖塵回到了馬車上,黑鷹駕著馬狂奔而去。
暗衛從林中走出來,扶起柳煙兒,“柳大人,你沒事吧?”
柳煙兒放下手,臂上的傷口還在莘著血,“小傷罷了。”
突然,地上有一道亮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擋住身後人的視線,走上前撿起那物,是一瓶金瘡藥,小藥瓶在月光下泛著光。
她眼睫輕垂,心頭積壓了一通鬱氣,揮散不去。
終是悠悠歎了口氣,將瓶子藏入袖中,輕聲道了一句,“笨蛋。”
……
一道刺眼的晨光,落在了客棧邊的那株薔薇上。
露珠在花瓣間閃閃發光,晨風吹拂而過,帶著淡淡的花香與草木的香氣。
林靖塵目光帶笑地看了看眼前的一樹花枝,抬起手拂過,從中挑出了最嬌嫩的一朵。
就要將之折下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身後出現。
“殿下可曾聽聞‘花開堪賞直須賞莫要折花空賞枝’。”
聞言,林靖塵手邊的動作慢了一拍,卻沒有停下。
下一瞬,一枝深紅豔麗的花枝,落入了他的手中。
“孤隻聽過‘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司雲起麵無表情地走過來,“殿下應該明白,有些事情是勉強不來的。”
“倘若孤偏要勉強呢?”林靖塵側頭,目光漠然。
司雲起目光遊弋,“那微臣也隻能賭一賭了。”
林靖塵望著二樓的某間屋子,忍不住露出笑容,“衍之,我們倆一同長大,我們二人的想法,向來瞞不過對方的眼睛,我知道你鍾情於她,甚至感情不少於我。”
司雲起身側的手,緊了緊。
林靖塵轉身看著他,“不如就這樣吧,我不會放棄,但我們公平競爭,我不會再以身份要挾,在這段路上,我們是一樣的,最終的決定交還給阿滿。”
隨後,便聽到林靖塵用一種再尋常不過的語氣說道:“君子之約,你覺得如何?”
此話一出,司雲起先是一愣,後淡淡地道了一句,“樂意奉陪,不過還希望你明白,我對阿晚是真心的。”
“你的意思是,我對她難道不是嗎?”林靖塵嗤笑一聲。
“是不是真心的,殿下自己心中清楚。”
“什麼意思?”
“殿下不應當不明白,蘇晚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阿滿了。”
司雲起道,“還希望殿下好好想想,自己喜歡的,究竟是如今的蘇晚,還是那個活在記憶裏的阿滿。”
說完話,司雲起留下他一個人好好思考,自己走進了小廚房,準備著給蘇晚的早飯。
方才說的話,是他深思熟慮後的建議。
但不乏帶有一些迷惑的意味,至於林靖塵怎麼看待,還是要看他自己了。
既然是公平競爭,那他自然也要全力以赴。
早膳,先給蘇晚做個粥吧,上次見她還挺愛喝的。
蘇晚睜開眼睛的時候,也不過是辰時剛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