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浩不禁有些害怕,他緊緊盯著門口,眼睛一眨不眨,這時那兩個猙獰的大漢卻出乎意料的單膝著地,不約而同的把右手放在胸前,臉上的激動和尊敬是那麼的明顯齊齊大聲道:
“洪麟幫下屬胡彪,胡龍參見左軍師”,張爺爺攙起兩人,接著那兩人朝外麵恭敬的道:
‘右軍師,左軍師找到了,”
不一會一聲朗笑夾雜著難以言語的情緒,隨著一位老者站在了張爺爺麵前:
‘你這個老頭子,這些年東躲西藏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幫中左輔右弼少了白紙扇江湖可是寂寞多年了“
洪浩驚訝非常,這下已經隱約猜到了張爺爺的身份,他不僅是黑道中人,而且地位看樣子頗高,打量那個老者的穿著,心中更是明白過來,那老者身上穿著一件黑色長衫,就像五年前那個照片上一樣,手中也拿著一把扇子,確實黑漆如墨,五官也是儒雅非常,隻是眉宇間隱約透出一絲戾氣,站在門口迎風而立,雖然突兀卻自有一種淩人的氣勢,那老者犀利的眼光向洪浩所在的窗口掃了一眼,洪浩急忙向旁邊一閃,躲入了窗簾後,張爺爺哈哈一笑道:
“寶劍光寒碧血凝,
江湖險惡卻獨行,
高歌縱酒誰堪親.
生死本來彈指事,
爭鬥隻為意難平,
驀然回首盡虛名
老了,再也不願踏入是非之地了,言辭間有一種廉頗老矣的感歎,接著張爺爺把那個老者讓到屋中,兩個大漢卻恭敬的站在門外,洪浩暗自納罕,江湖多麼富有傳奇的字眼,提到它不禁讓人聯想到舊社會那些打家劫舍,出沒於草莽,占據山頭,稱霸一方,或匿跡於江河湖泊,劫持涉水客商的土匪,強盜以及如今已經被媒體詮釋的淋漓盡致的城市中的黑勢力,當年郭偉狂熱的迷戀過這類主題的電影,總是買來影碟拉著洪浩一起看,說實話,洪浩從心底裏厭惡那種充滿暴力血腥,背叛和所謂的義氣的生活。
可是如今看來,自己唯一的親人張爺爺就曾是其中之一,且地位不低,聽到廳中的說話聲,他好奇的趴在自己的房門上偷偷聽著,那位老者的聲音響起:
“老張你可真能躲,不是你在B城留下了古董店的痕跡,一時我還找不到這裏,不瞞你說,這幾年幫中形勢頗為嚴峻,可是自老幫主莫名的死後,你和幫主的兩個得意弟子相繼消失了蹤影,直到現在幫中的幾個長老都大惑不解,老幫主死的蹊蹺,那兩個男女弟子成了幫中公認的懷疑對象,因你威望高,才沒人懷疑你,可是你這樣一躲就是二十多年,留下我和那幫老狐狸糾纏可是太對不起兄弟我了吧”
張爺爺道:
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說破,老幫主卻是死的冤枉,真正的凶手恐怕現在還躲在暗處伺機而動,老幫主彌留之際委我重任,故多年以來,一直不敢曝露行蹤,隻恐,老幫主的半生心血付諸東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我一生的兄弟本不該隱瞞,可是如今還不到時機,望你體諒,我的行蹤你還是要遮掩過去,拜托“了”
廳中一陣沉默,半響那老者才歎氣道:
“聽說你收養了個孩子,難道和他有什麼關係不成”
洪浩心中一緊,更加仔細的聽著,張爺爺道:
“我隻能告訴你,那孩子姓洪今年二十歲,其他的,我許諾在先,恕我不能相告”
張爺爺的話剛落地,廳中突然嘩啦一聲,顯然不知什麼打碎了,老者急迫的聲音傳來:
“什麼你說那孩子......”
後麵的聲音極小,洪浩無法聽見,片刻後,自己的門突然敲響,洪浩嚇了一跳,連忙退到桌子旁,假裝看著電腦,剛坐定,張爺爺推門而入,慈祥的麵容同往常沒有兩樣道:
“孩子你出來見見爺爺的朋友吧,他也算是你的父親的故交了”
洪浩遂安靜的處了房間,站在廳中見地上還殘留著打碎的茶碗,那老者神情甚是激動,急急過來細細的端詳了洪浩片刻,有些顫音的道:
“好,好,真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破扇子你這件事做得好啊,”張爺爺欣慰的笑道:
“看著洪浩一天天的長大,我縱死也名目了,洪浩這是你範爺爺,將來恐怕還要多多倚重他,快鞠躬”
洪浩深深一躬,那老者急忙伸手打斷道:
“不用如此,”望著洪浩的眼神中竟閃著灼灼的亮光,令洪浩有些失措,範爺爺緊緊握著洪浩的手,半響鬆開拔下自己手指上的一個黑色的戒指,放到洪浩手中道:
“爺爺沒想到能見到你,沒有帶什麼見麵禮,這個破戒指追隨了我半生,今日就送給你當作見麵禮吧”
雖然聽他說的如此輕易,洪浩卻知道這定是個要緊的東西,正要推辭,張爺爺道:
“既是範爺爺的心意,你就收下吧,以後興許能有大用也說不定”
那老者又坐了一會兒,才告辭離去,臨行前看了洪浩一眼,眼中的情緒帶著難以隱藏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