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哭啊!我都傷成這樣了都沒哭!”一染白晴有些手足無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應該對這個叫青遲的心狠一點或者罵她幾句,可為什麼看到她哭,心裏會感到發酸很難過呢?就好像,她是自己一個很重要的人。
青遲止住了情緒,微紅的眼眶裏漸漸出現了冷靜,聲音沙啞地說:“我知道你過得很辛苦。在他身邊,要不停地去學你從來不擅長的東西。就像那個叫花落的女人,你既羨慕她,又嫉妒她。冥寒很多會議都帶著她卻不會讓你參加,但是平日裏對你表現得卻又很寵溺。你弄不清他的心,總是傻傻地跟在他的身後……”
一染白晴的心猛地一顫。青遲說的這些話,幾乎就是自己的心聲,可她為什麼……
“白映曉!你不能再這樣傻下去了!如果有一天,他背叛你,害你家族破產,害你從此不會哭也不會笑,害你父母絕望自殺,害你死在車下,害你永遠在自責與絕望裏窒息,落入無邊的地獄,你那時候還會喜歡他嗎?你恨不得吃他的血,喝他的肉,把他抽筋扒皮,恨不得把過去的自己扇幾個嘴巴,你會遺憾終身!”
青遲抱著一染白晴的胳膊拚命地搖晃著,聲音裏的尖利讓自己都覺得刺耳。
一染白晴狠狠地捂住耳朵,“夠了!你憑什麼說這些,你以為你誰?不要把你自己的人生失敗加在我身上,如果你想破壞我們的關係,我是不會聽的!”
青遲狠狠地喘了一口氣,眼角又有淚流下來。是啊,自己確實是一個失敗者。
她當然也了解白映曉,了解過去的自己——自欺欺人,固執地天真可笑。
現在說什麼她都不會聽的。自己的確是情緒失控了。
青遲沉默地低下頭,拿著魚開始啃,卻覺得美味到嘴裏都成了苦澀。
一染白晴好一會兒才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沉默了一會兒,小聲地問道:“好吃嗎?我放了特有的黑荊棘酒抹了魚身,還撒了黑胡椒,烤至七分熟,佐以紅葉鎮的蜜果。這是我自創的一道菜譜。”
“嗯,如果你將魚身兩麵用刀劃破會更入味。”青遲頓了一會兒說道。
兩人一時間相顧無言。好一會兒,一染白晴才輕聲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感覺你好像很熟悉我。我們以前見過嗎?還有……剛才為什麼說那些。”
一染白晴看著青遲的側臉。溫暖的火光下,她蒼白的臉也染了一些紅暈。濃密的睫毛下是一雙冷靜的眼,讓人一點也想象不出剛才她痛哭的樣子。
“隻是一個夢罷了。夢到了這一切。總之,無論遇到什麼事,不要以他為先,萬事多留一個心眼,人總要為自己而活。”青遲垂下眼,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我今天累了,先下遊戲了,你也早點下線休息。這個副本是未開放地圖,探索還要花費很多精力。”
一染白晴還未搭話,青遲已經化作一道白光下線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態度又拽又奇怪又讓人生氣啊!一染白晴氣地鼓著腮幫子,恨恨地想,自己為什麼要聽她的。轉頭看了看安靜地讓人頭皮發麻的水下密室,越想越覺得這是個水下墓葬,隻好也化作白光下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