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啊,您老去的這麼幹脆,但別把振興道觀的重任交給我啊。”
易凡站在老道士墳前,歎了口氣,拿起還剩下半瓶的老酒,小心翼翼的撒一點出來,然後趕緊合上。
不能怪他吝嗇,實在是整個道觀,窮的隻剩下一老一小兩個道士,吃飯都成問題,這瓶酒還是去年一夥讀書人踏青留下的,一直沒舍得喝。
誰知道,這一留就是陰陽兩隔,老道士生前沒享什麼福,死了也隻能帶走這半瓶酒。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雨,沿著泥濘的小道,前不遠是一塊木牌,書寫著蘭若寺後山,易凡神情複雜的看了眼遠處,在樹木交叉之間,一座占地廣闊的寺廟隱現。
山不高,但那座寺廟卻是名勝江浙兩地的蘭若寺,香火鼎盛,僧侶千人,每日有無以計數的香客從各地趕來朝拜。
來到這個世界兩三年,他還是沒能明白自己所處在哪個世界,雖諸多地域與前世相同,但卻不是自己所知的任何一個朝代。
唯一讓他熟悉的,就是那座在前世影視中,被世人所知的蘭若寺。
此時的蘭若寺並沒有被妖魔占據,反而鼎盛至極,更有無數高僧,膽子再大的妖鬼也不敢冒犯。
“可惜我不是和尚……”
易凡摸了下頭發,又慶幸自己不是和尚,據他所知,這個時代的和尚,受了戒律之後,酒肉不沾,女色不碰,實在清苦。
沿著小道走,拐了彎又是一個岔口,雜草間勉強可以認出是一條小道,盡頭就是易凡所處的道觀。
山前佛寺,山後道觀,任誰看都不可思議,更無從追究到底是誰第一個占了地界,反正這麼多年,相安無事。
道觀很破,門外高懸‘倚天觀’木牌,其內三四間屋子,其中一間是神堂,供奉著三清道祖,另外幾間是他和老道士的房間,現在老道士死了,就更加冷清了。
“倚天觀,看樣子真的隻能聽天由命了,您三位好自為之吧,道爺我下山尋活路去了。”
易凡收拾好行李,準備連夜下山,實在待不下去,整個道觀裏,就剩下幾顆爛白菜和幾盅陳米。
以往老道士在的時候,靠著那張老臉,還能下山化緣,弄一些吃食回來,尚可勉強度日,雖然也是一日兩餐,清湯淡粥,但至少餓不死。
現在的話,沒有老道士那股道風仙骨,實在唬不住山下村婦,沒辦法,隻能下山。
至於振興道觀?等他能吃飽飯了再說吧。
拜完三清,隨手關好大門,最後看了眼破落的道觀,雖然隻在這呆了兩三年,但卻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家。
易凡歎了口氣,放下包袱,整理了下衣袍,跪在道觀前,狠狠磕了幾個頭,心中暗自傷感。
忽地,晴天霹靂,一道閃電落下,剛好砸中道觀門牌上,易凡隻來得及抬頭,就被落下來的門牌給砸中。
……
悠悠的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身子跟著晃動,易凡猛地睜開眼,隻見一張頂著魚泡眼的家夥蹲在自己麵前。
“臥槽,你是鬼?”
魚泡眼翻了翻白眼,站起身一抖手中扇子:“你見過有這麼帥的鬼?”
“……”
嗯,鬼沒有這麼不要臉,說明我沒死啊,易凡隻記得自己被門牌砸中,隨後就沒了意識。
“喂,小道士,老道士呢?”
魚泡眼見易凡半響不說話,不耐煩的合起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