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內的空氣靜止住。
白陌心有不甘,今日他連勝兩人,已經進去前十了,如果明天再打一場,僥幸能勝了話,便能進去前五。
“這世上沒有僥幸一說。”
顧雅箬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我能看出你受傷了,別人自然也能。不然最後和你對決一人,也不會輸的如此之快。”
那人既然能戰勝眾人,走到現在這一步,自然靠的不是蠻力,之所以會敗,是因為輕敵了,認為白陌受了傷,不會再有那麼大的力氣來對付他。
白陌嘴角還有一絲殘留的血跡,嘴角緊緊抿起以後,血跡更加的明顯,在透進來的陽光的照射下,更加的鮮紅。
“我、想再試一下。”
過了半晌後,白陌掙紮著開口。此刻他心裏還有些翻湧,極力壓製著才說出這幾個字來。
顧雅箬沒說話,靜靜的盯視著他半晌,然後突然出手,手裏的茶杯砸在白陌的前胸上。
噗!
白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茶杯也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顧雅箬聲音有了涼意:“你連一個茶杯都承受不住,拿什麼去試?”
陸猛和趙四兩人駭了一跳,急忙伸手去幫白陌擦拭血跡,被白陌揮手打開。
“我……”
想要說什麼,一張嘴,氣血再次湧上來,趕緊閉上嘴,不敢再說話。
雅間內再次陷入寂靜。
良久,良久,白陌心裏的那顧翻湧壓製了下去,臉色也恢複了一些。
“你們兩人扶他回去,月曦,你去請大夫。”
顧雅箬吩咐著,站起來往外走。
程驌跟在她後麵。
眾人下了樓,坐上馬車,回了宅院。
大夫再次被月曦拎過來,給白陌診過脈以後道:“內傷很嚴重,需要多修養些時日。還有,盡量不要走動,需臥床休息,否則會落下後遺症。”
“可聽清楚了?”
等大夫走了以後,顧雅箬問。
白陌閉著嘴唇不說話,眼裏的不甘還在。
“我大姐還等著你回去。”
顧雅箬撂下這一句,轉身走了出去。
白陌身子微微顫了一下,眼裏的不甘漸漸散去。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如果真的堅持要去,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想到那個嬌俏靚麗的小小人兒,期盼他回去的模樣,白陌所有的不甘消失的無影無蹤。
連著休息了兩日,到了第二天半下午,顧雅箬幾人去了考場外,等著阿良出來。
考試結束,考生們陸陸續續出來,個個精神頹廢,搖搖晃晃,一連九日,吃喝都在裏麵,每個人都要承受不住了。
阿良幾乎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和其他人不同,雖然看起來人消瘦了一圈,可精神奕奕的。還沒出考場的柵欄門,看到顧雅箬幾人在外麵等著,臉上露出了笑意,加快了步子從裏麵出來。
“東家!”
臉上的笑容遮掩不住,他雖沒把握能進前三,但考中是沒問題的。
看他神情,也知道考的不錯,顧雅箬也露出笑容,
“走吧,回去給你慶賀一下。”
一行人回了家中,下人早就燒好了熱水,阿良痛痛快快洗了個澡後,收拾幹淨自己,神清氣爽的來到飯廳。
眾人都到了,隻差他了。
看著滿桌子靜止的菜肴,阿良先給程驌道謝:“多謝程公子的款待。”
程驌笑著擺手:“盡盡地主之誼而已,阿良公子不必見外。”
顧雅箬先拿起筷子:“吃吧,吃完了,好好睡一覺,明日領你在這京城中好好逛逛。”
“多謝東家!”
吃飽飯後,阿良回了給他安排的屋子中,倒頭睡下。
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從未有過的舒坦。
這幾年,他每日都聞雞起舞,從不敢懈怠,這下終於考完了,他也鬆了一口氣。
坐起來,慢慢的穿好衣服,門外伺候的丫鬟聽到動靜,站在門口小聲詢問:“阿良公子,您起來了嗎?”
把被褥折疊好,阿良才應聲:“進來吧。”
丫鬟用同銅盆端著溫水進來,看他在整理床鋪,急忙把銅盆放下,走過去:“阿良公子,我來吧!”
“我整理好了。”
把最後一個褶皺抻平,阿良站起身,走到銅盆邊,洗臉。
丫鬟轉身拿好毛巾,立於他身邊,看他洗好,趕忙遞給他。
阿良動作頓了一下,才接過:“麻煩了,以後這些小事我自己來吧。”
被人這樣伺候,他渾身的不自在。
丫鬟膝蓋有些軟,戰戰兢兢的問:“阿良公子,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好?”
阿良將毛巾搭在衣架上,聲音溫和:“我習慣了凡事自己做,與你無關。”
丫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端著銅盆出去,把水傾倒了,又轉身回來:“公子,飯菜在灶上熱著,給你端屋裏來,還是去飯廳?”
“什麼時辰了?”
“辰時末。”
阿良及不可見的皺了皺眉,沒想到自己一覺睡到了這個時候,估計眾人也都吃飽飯了,道:“端來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