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不說話!”
辛饃等不到沈青衡的回應,就拿小腦袋蹭男人的脖子。
沈青衡將土坑填平,沉吟片刻,道:“胖些好,凡間幼童,皆以胖為福氣,有何不好?”
“我是龍,又不是人類。”小龍摸了摸沈青衡俊美的臉,嚷嚷道,“人類自己那麼好看,卻喜歡我當小胖子!”
“本座以為,胖些的小龍更可愛。”沈青衡如實回答。
辛饃不滿地嘟起嘴,哼了一聲。
稚氣的哼唧聲還帶著龍崽的軟嫩,讓人聽了便覺得心軟。
“人類的審美不好。”他認真地控訴沈青衡。
沈青衡聞言,竟還真慎重思考了一番。
夕陽西下,本是長身鶴立的挺拔身影半彎著腰,耐心地將種子填進土裏,仿佛作為一個半神、世人敬仰的劍尊,做這些事真的理所應當一樣。
辛饃趴在沈青衡背上,看著白玉一般的手沾染泥土,骨節分明,比他大上好多好多,優美,有力,不再握著劍,而是普普通通的農具。
他忽然便摟緊了沈青衡的脖子,將肉乎乎的小臉蛋貼過去,與沈青衡臉貼著臉。
這是辛饃小時候最愛做的事。
貼額頭,貼臉頰。
仿佛貼住了就安心了一樣,可以乖乖地黏著男人好久。
“要是人類給我吃好多雪糕,我就不變回去了。”
小龍非常“善解人意”地開口,烏黑透亮的雙眸彎彎的,滿是稚氣和調皮。
他雖然變小了,但也了解沈青衡,知道沈青衡不可能無緣無故堅持一件事,所以,變胖是一定有原因的,還是沈青衡不會拿別的話哄他的那種,一定很重要。
然而,沈青衡並未因此而應下。
“並非什麼大事,小龍好奇,本座自然講予你聽,隻如今還不是恰當的時機。”
“那什麼時候可以?”懵懂的小祖龍很快就被男人的話帶著跑了。
“待小龍學有所成。”沈青衡溫聲道。
“哼!”辛饃崽崽立刻蹙起眉,“你個壞人類,就是想騙我學習。”
“本座從未催促過,小龍本就有向學之心,如同這種植、采藥,本不是你必須學會,小龍卻依舊選擇了,不是麼?”沈青衡微微勾了勾唇。
辛饃崽崽被誇得忍不住彎了彎眸子,咧開嘴笑,又立刻反應過來收起笑容,遮住兩顆尖尖的小牙。
“你不要以為你誇我,我就原諒你!”
“好。”沈青衡從善如流地應。
辛饃被安撫住了,又瞅著泥土,嘟囔:“都是人類讓我變小了,不然我能自己種。”
沈青衡聞言,眸色不明,道:“有些土壤接觸久了傷手,本就不應當作為修行。”
“叔叔說這是實踐,大家小時候都種!”辛饃反駁。
“天地萬物,修行自有不同。”沈青衡並不認可。
當然,男人也不會把真相說出來,比如見不得小龍雙手沾染泥土、舍不得辛饃手上起泡紅腫……他的小龍皮膚養得那麼嬌嫩,隻是握一會兒鏟子,就已經發紅了。
但辛饃自己還不認輸,手心發紅了就換一隻手,疼也不當回事。
或許這就是伴侶與家長的區別。
家長心疼崽崽,卻也理解崽崽需要成長,能接受崽崽因為曆練實踐吃苦,再安慰補償。
伴侶卻不同,容不得辛饃受一點委屈,哪怕那在外人眼裏簡直無關痛癢。
“本座教你用法術栽種,控製靈氣滋養靈種,如何?”沈青衡道。
這和龍族首領讓辛饃來種地是同一個結果。
果然,小龍一聽眼睛就亮了,眼巴巴地問:“學這個也算?”
“算。隻要足夠熟練,便無人可置喙。”沈青衡道。
辛饃頓時高興起來:“好呀好呀!我要學!”
沈青衡便放下農具,以最直觀也是最基礎的雙手結印方式,一步步給辛饃示範。
小龍歪著腦袋,慢吞吞地跟著比劃,還吐槽了一句。
“當龍真的好輕鬆,我一比,靈氣就跟著我的指頭走了,好簡單。”
沈青衡微微搖頭,並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