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龐大的咒力發生碰撞後不久, 栗山真司敏銳地捕捉到了“砰”的一聲,來自之前他察覺到異常的東方。
槍聲?
栗山真司忽而睜大了眼睛,在那瞬間意識到了點什麼。
雖說某人在電話中暗示過他們會有後援, 但他以為那會是他們班主任五條悟啊!不然怎麼會對夏油傑說出“你猜五條老師真的出國了嗎”的話啊?
可五條悟用得著槍嗎?那必然不啊!反坦克導彈的威力都比不上他單手搓個“赫”的!
試想一下最大可能帶槍支援他們的人選, 栗山真司太陽穴突突直跳。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 他費了點功夫從咒靈的包圍圈中脫出,飛速趕往劇變發生的地方, 同樣也是乙骨憂太所在之處。
盡管他已經用上最快的速度,但數目眾多並將他層層包圍的咒靈們豈是好應付的?就算他再擅長群戰, 擺脫這些咒靈還是花了不少時間。
於是栗山真司到達的時候, 隻看到了昏迷倒地的乙骨憂太和守在他身邊的裏香, 他們的敵人則夏油傑不見蹤影。
另外,栗山真司在距離乙骨憂太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十分可疑的彈痕。
眼下乙骨憂太狀態未明,也不是他多想的時候。栗山真司很快收斂心神,小跑到自家搭檔身邊,快速檢查了下他的心跳和呼吸。
好在乙骨憂太隻是暫時昏迷, 身上雖然也有皮外傷,但在那般聲勢浩大的咒力衝擊中,乙骨憂太沒有丟掉小命也沒有缺胳膊斷腿,這已經是最好不過的情況了, 好歹讓栗山真司鬆了口氣。
確認乙骨憂太沒大問題後,栗山真司不由得看向了旁邊的裏香。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平時總是對靠近乙骨憂太之人充滿敵意的裏香, 非但沒有表現出任何攻擊性, 甚至能稱得上一句平和。
她雙手自然下垂, 一言不發地守在乙骨憂太身邊, 若不注重那咒靈化後駭人的外表, 還真給人一種乖巧小女孩的既視感。
那並非是栗山真司的錯覺。
裏香身上的咒力正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潰散,那磅礴而不詳的咒力之中,一個幼小純淨的靈魂若隱若現。
某個瞬間,栗山真司和那個小小的靈魂對上了視線。
他的視線恐懼症還沒來得及犯,對方就用一句話奪走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你也……詛咒……嗎?”
“……”那孩子話說得模糊,可是栗山真司卻毫不費力地理解了她的意思。
他摸了摸自己咒靈化的半張臉,沉默地點了下頭。
裏香不知是同情還是感慨地歎了口氣,最後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視線。
栗山真司見她已經恢複理智,已經可以做到正常交流,想到之前聽到的槍聲,試探著問了個問題:“夏油呢?”
裏香揚眉說:“這不是你的領域嗎?”言下之意,你不該比誰都清楚領域裏發生的事情?
栗山真司捏捏鼻梁:“我要是能完全掌控這個領域,夏油早就被我打敗了。”
“這樣嗎?”裏香皺了下眉,回憶著說,“他雖受了重傷,但沒到極限,還想繼續對憂太動手來著,不過……”
說著,裏香看向了之前被栗山真司注意到的彈痕。
“可惜那發子彈並沒有打中他,比起傷人,更像是警告。”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遺憾,攤開掌心,將撿到的彈殼給了栗山真司,“然後夏油臭著臉跑了。我要保護憂太,就沒有追過去。”
栗山真司:“……”
他看了眼裏香給他的子彈殼,十分淡定地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裏香:“你好像知道開槍那個人的身份?”
栗山真司含糊答:“多少有點猜測。”
為了避免裏香接著問下去,栗山真司抬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有人跟我說過一句話,‘沒看見就是不知道,不問就是不知情’。”
裏香眼神一閃,敏銳地猜到了栗山真司想表達的意思:“你是想說,這件事不適合讓憂太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