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在天,黑雲繾綣,京師東側某宅內:

“這邊來,快,把東西放進去!”小院內,幾個丫鬟婆子緊鑼密鼓的指使著人搬華麗的衣服與器皿,她們滿臉的焦急與不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幾個是盜賊。

而宅子的大院裏,一青絲如雪的慈祥老者氣喘籲籲的同身邊滿臉是汗的中年男人問著:“呼呼……呼呼……如何?可否將東西交給菀兒?”那中年男人捋了捋袖子的褶皺回了一句:“老爺,東西已經交到了小姐手裏,小人幸運,一切舉動未曾令人發覺……”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隻瞧見老者麵露喜色,說話之間,還鼓了鼓掌,隨後,他便對中年男人附耳低語:“去將馬車趕出,侍候夫人與少爺離開!”中年男人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緊接著便轉身離去,老者看著中年男人的背影,心底鬆了口氣。緊接著他回頭再次看了眼身後的大宅,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舍。

“來人!”老者抬頭喚了一句,不多時,一身著藍衣小廝服的高手男人便俯著身子來到了老者身邊:“老爺!”老者聞言,低語一句:“待夫人們走後,放火燒了這宅子,切記!”說著,他便打算往後院走去。

“是,小的遵命!”背後,小廝的聲音傳來,奇怪的感覺一下子湧上了老者心頭。老者聽見聲音後,身子驀地一滯。隻見他有些顫抖的回頭看了眼那小廝,陌生的臉令老者有些方寸大亂,他正要開口,卻猛然痛喝一聲。

很快,血沫從他嘴裏流了出來,他的腹部已然被麵前陌生的小廝捅了一刀。與此同時,先前被他派去趕馬車的中年男人慘叫連連,隨後滿身血痕的被打倒在了他身邊。

“老……老爺……奴……奴才無能,保不住夫人與、與、與少爺……”中年男人艱難的說著話,他每說一句話,嘴中便滲出許多的血絲,說罷,空中悄然傳來一道風聲,很快,中年男人便悶哼一聲,死在了白發老者的眼前。

“阿慶!咳咳……咳咳……”老者大喝一聲,而後痛苦的咳嗽了起來,他眼眶裏滿含著淚水,但是卻怎麼也不願意讓其流下。

“主子,整個大宅子都搜過了,沒有你說的東西!”耳邊,一道女聲響起,老者很是困難的看了眼那聲音來源,隻一眼,整個人便驚呆了:“你……你……你這賤人!”老者憤怒的很,結巴半天,卻終究隻吐出了一句賤人。

“說,東西在哪裏?先帝給你的東西到底在哪裏?”此時,那被老者罵做賤人的女子一臉凶相的來到老者身邊,老者聽見女子的問題後,整個人閉口不言。他將自己還在滲血的傷口捂住,整個人縮了起來。

“說不說?說不說?”女子見狀,用腳狠狠的踹向了老者捂著傷口的手,隻聽見老者悶哼一聲,緊隨其後的,便是老者的怒目而視。女子被老者那雙血紅的眼睛給嚇到,她哆嗦一下,很快回到了她稱作主子的黑衣人身邊:“主子,這老家夥什麼都不願意說,你看這該怎麼辦?”

黑衣人沒吭聲,老者艱難的看了眼那黑衣人,卻見那黑衣人也正看著自己,見到黑衣人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老者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他怪異一笑:“你們想作亂?也要看你們夠不夠資格!”

說罷,老者狠狠的動了動嘴,黑衣人在聽見老者的聲音後便快速的來到了老者身邊,可是仍舊沒能阻止老者的動作。隻聽見老者再次悶哼一聲,隨即從他嘴裏劃出了半條血淋淋、還帶著白色舌苔的舌頭,血從老者嘴裏不斷滲出,老者的眼神則早已發了灰。

“這老匹夫,這……”女子見到這一幕,嚇得整個人都緊張起來,她看著半蹲著的黑衣人,他身上散發著一道冰寒的氣息,正當女子企圖與黑衣人說話時,耳邊,忽的傳來一聲令人悚然的低沉嗓音:“將一幹人等盡快滅口,順便點火燒了這裏,記住,別留下痕跡!”

“是、是!奴婢、奴婢遵命!”女子聞言,身子一抖,說話結巴的回應了一聲。黑衣人見狀,對女子微微點頭:“老匹夫的女兒先別動她,你不是說他家的管家之前消失了一個時辰嗎?說不定他是去送那東西了!”而後起身一個躍起,施展身法飛向了半空。此刻的明月已然偏移到了東邊,明月的光芒照耀著京師東側的土地,有一處,火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