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花親自調茶,動作嫻熟,很快就把茶調好了,她提起紫砂壺把兩隻紫砂茶盅篩滿,琥珀色的茶水散溢出清香,芯人心脾。清泉哥,喝茶啊。一枝花說。這功夫茶似乎有醒腦明目之功能,清泉喝了幾盅之後,人便感到神清氣爽。好茶!清泉讚道,一枝花妹,你多才多藝啊。一枝花嫣然一笑,也連喝幾盅,以致她的往事在腦屏幕上清晰地出現,於是她接著又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夏雨愛我愛得很深,幾近瘋狂,他為我自殘破了相,我深為感動,但是,我不能離婚嫁他,甚至不能跟他保持暖昧關係。我丈夫人雖庸俗,沒有情調,但很老實,善良,很愛我,隻是不懂得愛而已,我與他離婚他會很痛苦,我不忍傷害他。
夏雨為了愛我,可謂不惜精力,他想起了個解決問題的絕辦法。
一天下午,夏雨陪我逛街時,對我說,寒蕊,為了你,我要與你丈夫決鬥。
決鬥?我說,你是不是瘋了。
夏雨說,普希金為了妻子,不是與情敵決鬥嗎?為了一個心儀的女人,我又何嚐不可?
我說,那是在沙俄,在我們國家行得通嗎?
不,我要決鬥,性質類似決鬥,而決鬥的形式文明。夏雨說。
我被夏雨引起了興趣,說,那是種怎樣的決鬥?
夏雨說,我與你丈夫的決鬥,不動刀不動槍,是賭一把,誰賭贏了,得到你,聽天由命。
啊!我不禁驚歎。夏雨接著說,如果你丈夫賭贏了,你就認命,死心塌地跟他,我也認命,不再追求你;如果我賭贏了,你就可以跟丈夫離婚,心安理得地嫁我,我得到你也心安理得,你丈夫就認命,大家無怨無悔。
這真是解決問題的不二法門,難為夏雨想得出來。我們找了一家街邊的普通茶座,這家茶座生意清淡,顧客寥寥無幾,我們就在大廳的一圈椅子上落坐。我打我丈夫的手機,把他叫來了,我們三人商量解決我們感情糾葛的辦法。夏雨果決地說出這個解決問題的辦法,我丈夫的臉陡然陰沉下來,但後來想了想,也就爽快地同意了。他也覺得不即不離,若有若無的愛情苦惱難耐,不如賭一把,聽天由命,幹脆利索。
晚上,我們三人來到金玖瑰咖啡廳,“金玖瑰”裝飾精致講究,顯得豪華氣派。大廳巨型水晶吊燈慮出的淡淡的桔黃,和舒緩似有若無的背景音樂,營造出使人舒適的寧靜,還有幾分怡人的溫馨。“金玫瑰”的老板武哥是夏雨的朋友,夏雨找武哥做決鬥的公證人。武哥把我們帶到七星廳包廂,包廂裝修雅典考究,音響正播放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聲音低沉,有種使人忐忑不安的氣氛。武哥身材高大,蓄著板寸頭,短短的連鬢胡,臉色微黑,額角上有道深深的刀疤;他著一套很休閑的玄色便裝,走到街上絕對是個很醒目的人物。夏雨介紹了他的一大堆頭街,我隻記得一個金玫瑰咖啡廳的總經理。
武哥正襟危坐,嚴肅、鄭重地說,兩位小兄弟,做人誠信為本。我武某人就是靠守信在生意場上打拚了出來,我們的老輩人講究“四維八德”,“八德”中的信義,於婚姻而言,就是守信。你們決鬥,贏了的就是贏了,輸了的就是輸了,聽天由命,按事先商定的做,決不能撒賴,反悔,違背天意,不給我麵子。武哥鄭重地宣布了決鬥的規則,之後,掏出一副樸克牌,分別給夏雨和我丈夫發了兩張A、兩張Q,兩張J的牌,接著拍了一下桌子,宣布決鬥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