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夏澤,神情並不輕鬆,手心處被那眼眸散發出的灼熱,灼燒的一片漆黑,一條條散發著紅色光芒的脈絡,不斷從掌心處向手臂肩頭的位置蔓延。
就在此時,夏澤忽然做出了一個令人發指的操作,將那灼熱的遠古火部舊神靈的一顆眼眸,硬生生按入自己的眼眸之中。
陳洞幽隻覺得頭皮發麻,其餘之人的神色更是精彩紛呈。
那顆眼眸,流光一閃,就此融入夏澤的左眼眼眸之中。
夏澤將手從臉前移開,一塊塊被高溫灼燒成焦炭的手臂血肉,從手臂之上脫落,他猛地抬頭,左眼眼眸之中充斥著紅光,輕輕吐氣,眼前的桌子瞬間便遍布烈焰。
縱使是見多識廣的任不倦,此刻都有些震撼,許琉璃更是再度從隨身咫尺物內握住某一件大殺器,避免不測。
“來吧。”夏澤說道。
此時的他,左眼遍布紅光,一呼一吸,皆有煙霧和火焰飄出,宛如在世猙獰惡鬼。
許琉璃沒有遲疑,將那一把古樸的祝融燈放在桌上,隨後退後數步,手中依舊悄悄捏著那件法器。
夏澤沒有理會,將那柄祝融燈舉起,輕輕念動法訣。
倏然間,以他為圓心,左眼眼眸光芒盛放,腳下的立足之地綻放出數道紅色耀眼的紋路,就好似憑空長出一朵盛放的紅色璀璨蓮花。
這便是被那顆眼眸長此以往,汲取到的靈氣,此刻正被夏澤以某種抽絲剝繭之法,一點點的剝離出來,隨後將其灌注到祝融燈之內。
那祝融燈,先是哢嚓一聲,碎去些許好似包漿似的陳舊外殼,而後便展露出真容,除去下邊的燈柄,上方是一個銅製火部神靈,左手持劍,右手手托一朵蓮台似的蓮花。
隨著夏澤將靈氣灌入其中,那朵蓮花之上,悠然升起一朵火苗。
火苗晃晃悠悠,隨後一點點壯大,最後竟然漸漸變成了一個七寸大的神靈虛影,腳下一踏,飛掠而出,不斷的吸收那些散落的火運靈氣。
任不倦嘖嘖稱奇,思君暮雲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陳壇靜看著這寶燈,饞的直流口水,早知道這祝融燈這麼值錢,早些時候就應該多攢些錢買下來才是。
可轉念一想,就她那點錢,得攢到猴年馬月才能和許琉璃滔天財力扳手腕,旋即放棄了這個打算。
一盞茶的功夫,夏澤左眼的光芒,逐漸暗淡下來。
周遭的火屬靈氣,被那神靈虛影吃了個精光,此刻的他就連身形也壯大了兩倍,瞪了一眼夏澤之後,吃飽喝足的他就此沒入那祝融燈銅像之中,消失不見。
夏澤稍顯疲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依舊是火光流轉,他看向許琉璃,說道:“行了,許姑娘將這祝融燈收起來吧。”
許琉璃一時間怔怔出神,竟然好一會才回過神驚歎道:“你夏澤有這樣的本事,不該是個二境修士才是?”
這可不像是什麼好話。
夏澤眉頭一皺,皮笑肉不笑道:“許姑娘莫不是覺得我收的費用太便宜?”
二境修士?二你大爺的二境修士,老子年紀輕輕還是六境最強武夫你怎麼不說。
許琉璃將祝融燈收好,輕聲道:“夏公子可不是小氣的人,想必不會因小女子這點無心之語而記仇的。”
除了任不倦,夏澤身後幾人隻覺得此刻好似剛剛大夢一場,明明先前還劍拔弩張不死不休,轉眼間就又談笑風生了。
“大恩不言謝,夏公子幫了我這個大忙,有什麼要求,隻管提,隻要我辦得到。許琉璃微微行禮。”
夏澤點了點頭,笑道:“請許姑娘高抬貴手,不要再以觀摩人心心境為樂,最好還是請許姑娘放過那位鬼域宗的俞倚姑娘。”ωωw..net
“隻是如此?”許琉璃皺眉道。
實際上夏澤和那個鬼域宗俞倚,壓根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若隻是為一個未曾有過瓜葛的女子提出這樣的要求,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隻是如此。”夏澤笑道。
許琉璃點點頭,舉起一隻手,朗聲道:“我許琉璃在此發誓,今後不會再以人心人性觀道,更不會對俞倚盡興心性上的挑撥,有違此誓,叫我肚腸潰爛,當場身死。”
夏澤擺手道:“許姑娘言重了,身為修道之人,何必發如此重的毒誓。”
許琉璃隻是笑,不點頭也不搖頭。
其實她心中還是有些畏懼夏澤會有所保留,因此今日這個毒誓,是故意在夏澤麵前露怯,還讓他高抬貴手。
“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去,以此設局......”夏澤提醒道。
許琉璃原本還算溫和的臉色,一下子垮掉了,她不悅道:“那小女子就此告辭了,夏公子,諸位,後會有期。”
她意味深長的看著夏澤,說道:“希望日後相見,我們還會是朋友。”
夏澤小聲呢喃一句:“那得看許姑娘了。”
不知許琉璃是否聽見這句話,她行色匆匆,抓起不省人事的符霓,就此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