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陽謀(2 / 3)

“我等你,最多兩百年,到時候可不能不來。”

此言過後,天地重歸寂靜。

而那位城隍爺孟燈舟,臉上全是暢然笑意,連連點頭,然後身上開始綻放出點點星光,顯然是這位城隍爺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門外的那兩個小家夥再也無法等待,撲進那位像是讀書人又像是劍客的男人懷中,嚎啕大哭。

一如他們不久之前才剛剛重逢那樣,短短一個月就又要離別了,而這次離別,不知是否還有再會的機會。

夏澤向著孟燈走拱了拱手,孟燈舟報以一笑。

最後那位城隍老爺,徹底消散,回歸天際,唯有兩個哭成淚人的孩子站在原地。

夏澤走到他們跟前,用那塊手帕,將他們臉上的淚花擦幹。

陳洞幽手歪著腦袋,躲開夏澤的手,哭道:“城隍老爺說讓我們認你為主,我們聽話,但是城隍老爺剩下的這塊金身殘片,我們不能給你,這是城隍老爺的遺物,我們要把它帶回龍勝洲城隍老爺家。”

夏澤笑著點點頭:“那是自然。”

陳壇靜轉眼間又哭成了淚人,拉著夏澤一片衣角哭道:“夏澤,你能不能帶我們去龍勝洲,聽聞那裏好遠,還隔著茫茫大海,有好多可怕的怪物。”

陳洞幽倔強的擦去眼淚,觀察著夏澤的神色,他天生就不是說軟話的人,所以有些話,還是陳壇靜來說會好些。

夏澤笑笑,答應道:“好,我會帶你們去龍勝洲,讓城隍老爺重歸故裏。”

兩個小家夥對視一眼,大喜過望。

“你是說真的?”陳洞幽像是生怕夏澤隻是隨口一答應,急切的問道。

夏澤點了點頭。“那我們什麼時候走?我們現在就出發吧。”他不由得抓緊了夏澤的手。

夏澤麵露難色:“現在恐怕不行,我手頭還有些要緊事要處理,等到這件事處理完,我就帶你們乘船去往龍勝洲。”

眼見兩個娃娃眼神裏的光芒逐漸黯淡下來,夏澤伸出手,要和他們二人拉勾。

“拉勾?”陳壇靜哭道。

“嗯。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騙人就是小狗。”

不知不覺間,陳洞幽的那根手指也拉了過來,三人手指勾在一起,起誓。

陳洞幽沉聲說道:“夏澤,我們要回城隍廟收拾東西,到時候就和你起一走。”

“啪!”陳壇靜一巴掌拍在陳洞幽後腦勺,哭紅雙眼的小女孩抽了抽鼻子,“放尊重些,要叫公子。”

陳洞幽翻了個白眼,揉著腦袋。夏澤擺擺手說道:“叫什麼都可以,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了,不必如此拘束。”

陳壇靜不依不饒,據理力爭道:“可是公子,隻有我叫你公子,那樣我會很吃虧誒。”

陳洞幽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罵道:“看來你也不是那麼樂意叫公子嘛......”

陳壇靜惱羞成怒,伸手又是一巴掌。陳洞幽最終還是屈服於淫威之下,苦著臉:“公子,我們先回城隍廟收拾東西......”

夏澤哭笑不得:“好,慢點走,不著急......”

走出了院外,迎麵走來一位錦衣少年,牽著一頭棗紅馬。陳洞幽、陳壇靜二人行色匆匆,與那少年擦肩而過。

夏澤卻停住了腳步,負手而立。

對麵那個錦衣少年竊笑道:“夏公子不必這般緊張,且將藏在袖子中的那兩枚大殺器收一收,嚇得我說話都不利索了。”

夏澤眉頭微皺,此人身上有一股與魏魚寒頗為相似的氣息,但是又隱隱有些不同。這股摻雜著奢靡而又玄乎其玄的味道,或許說叫龍氣。

“你應該不是大齊皇族子嗣吧,那我鬥膽把猜測再大膽一些,你是大周皇室?”夏澤冷聲問道。

錦衣少年“夏公子真是機智過人,不錯,在下正是大周太子,溫蕪。”

夏澤果斷幹脆:“找我何事?”

溫蕪驚訝道:“本以為夏公子會先問我,如何能夠突破重重防線,來到這裏與你相見呢。”

夏澤沒有回話,對方能夠大搖大擺的走到大齊腹地,顯然是有所準備的,說不定在這宿夜城周遭,就埋伏著幾位高手。

單單是七境的氣息,夏澤就感受到了不下三位,因此才在袖中準備好了那兩枚雷火丹,以防萬一。

況且自從那場大戰過後,雖然不見其人,但是夏澤能夠感受到,呂純陽一直在,既然他都未曾出手,看來事情也沒有麻煩到不可收場的地步。

溫蕪把玩著手中的金刀,笑道:“我就有話直說了,夏公子,此番前來,我有一事相求,不久之後,大周和大齊,將會有一場大戰,皆是縹緲洲上的多方勢力,將會參戰。這場大戰直接決定了大齊和大周,誰將會一統整個縹緲州。到時候,我希望夏公子和五嶽正神吳騅,都不要參與其中,最好是能早做打算,與我大周統一戰線。”

看來他們果真是要趁著大齊皇帝魏佶駕崩,然後迅速發起一場大戰,隻是其中某些關節,夏澤有些疑惑。

他回道:“你的話,我不是太明白,既然貴國有心要發動這一場戰爭,為何要將這個事情告訴我,不怕我這個大齊人氏,給大齊王朝通風報信,讓他們早早做好準備?”

溫蕪搖了搖頭:“夏公子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的這場大戰,不單單是在國與國之間,而是另在別處,或許說,有那麼一些燈下黑的意思了。”

夏澤逐漸明白過來了,不是單單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意思就很明顯了,大齊皇室之內,早就有人與大周皇室勾結。所以這即是陰謀,也是陽謀。就算夏澤能夠不計前嫌,將這件事公之於眾,又有誰會相信,畢竟國主尚且健在,兩個子嗣都還未曾為了奪得皇位顯露出鋒芒,即便這個消息公之於眾,恐怕事態會往一個更加極端的方向發展,最受苦的,依舊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