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嚷嚷著要去冬令營的時候,整個蔣家上下正在熱火朝天的張羅著蔣少爺的十六歲生日。
老爺子語氣洪鍾地發號施令:“大過!我蔣震虎的孫子就得捧上天!”
蔣先生卻頭疼的很,本想簡單了事,卻無奈老爺子的過分寵愛,最後隻能妥協——x市的五星酒店,華乾廳,座無虛席,滿城權貴幾乎盡皆到訪。
舒晨自然沒去,一是因著幾日前邱芷的那番話,刻意躲避與她共同出入的場合,二來,她確實不太適應這種應酬,索性,捏了個不太圓潤的謊話——鬧肚子,動不了。
難得落了個獨自清淨,便也學著往日雲嫂的步驟,剪起了窗花。
新年,就要到了。
素琴上來的時候,一臉紅暈,手裏穩穩捧著一碗蓮子粥——“還沒吃飯呢吧?先喝點粥,呀!這些都是你剪的不?咋這麼漂亮呢!嘖嘖嘖,比咱雲嫂的手藝還要巧!”
舒晨嘿嘿地放了手裏的動作,接過粥來,沿著碗沿吹了吹,忽然歪頭——“樓下,這麼吵?”
素琴正歡喜著麵前的一片一片小窗花,小貓小狗兒活靈活現,聽到舒晨疑惑,便笑---“是少爺回來啦,咱少爺身體不好,老爺怕少爺吃不消,便派車先送了回來,興許現在酒席還沒散呢!”
舒晨哦,低頭嘬起了粥。
大廳,愁壞了管家。
滿屋子的禮物堆的汗牛充棟,似乎統統價值不菲。
蔣安歪在沙發上打著遊戲,一副無所謂道---“丟地下室去吧!”
舒晨下來的時候,正巧聽到門廳傳來一陣窸窣,腳步方還懸在半空,那邊,蔣安呼哧著大氣往樓上顛,哐當一聲鎖了房門,聲音跟見鬼了似的---千萬別說老子在家!!!
四下訕訕,門廳的暴動幾乎瞬間湧了眼前。
舒晨哭---“別問我,我沒看見==。”
幾個少年麵染紅暈,微微酒氣,卻被蓬勃的生命力掩了大半。
阿然一席銀色西裝,高貴衣線筆直垂落,精致了少年容顏。
良子笑得紅潤光澤,淡粉衣衫,翩然儒雅身形。
小寶咧著一口大白牙,鼓著圓滾滾的小臉,但是穿得有點不忍直視,就跟cosplay似的。
方才幾人還在席間跟著大人喝酒吃飯,眼尖的小寶發現蔣安早已閃了人影,大人的飯桌,本來吃得就不盡興,更何況今個還是那人生日,自然不會草草放他一馬,於是差了宋家司機,一路追了回來。
恍神間,阿然良子早已上了樓。
小寶學著舒晨的標誌性傻笑,倒真入了三分神韻,以至於後來經常遭到蔣少爺打趣——你和小寶是兩塊磁鐵麼?你傻他也傻,倆傻帽兒簡直沒治了。
舒晨道:“你怎麼不上去?他其實剛剛躲進去。”
小寶尷尬,本就高了舒晨一頭多的個子,此刻看上去竟然害羞的像個大男孩,右手不停地摸著後腦勺,似是長了草——“嗯,上去,這就上去,有個東西想給你。”
舒晨眯眯眼,什麼東西。
麵前,小寶慌促伸了左手,少年的黝黑膚色,此刻沁著水晶吊燈的璀璨流光。
於是,後來,她再也無法忘卻的,不僅僅是小寶掌心的那顆似乎燦著萬丈霞光的水晶桃心,而是,少年的眼神,認真而專注。
那顆心,呈著琉璃的身,浸透少年的汗,蜿蜒了水晶的飽滿,高貴的似乎閃耀了一世的everythinglove。
如此鄭重。
他,摩挲著樓梯的扶手,尷尬的,太過拘謹。
她,明媚著眸光的溫柔,訕訕的,有些無措。
他說——“對不起晨晨,我一開始對你不是很好,咳咳,請你接受我的這顆心,道歉的心。”
她眯眼,推了回去,掩飾著怦然心跳,學著那人的樣子故作打趣---“嚇死了,還以為是表白的心。”
小寶眉眼飛舞---“是不是,是不是表白的心你就收?”
舒晨黑線---“小寶少爺,您哪有那麼多顆心那!你以為你是比幹麼==。”
小寶剛要說話,頭頂傳來一陣竊笑。
蔣安笑得唇齒生花,一副“不好意思你們繼續本少繼續看好戲”的欠抽表情,當然,蔣少爺身邊的倆廝同樣笑得不懷好意。
小寶尬尷了,抬腳衝了上去,大有一副老子拚了今個誓死要和你們這群小兔崽子同歸於盡的架勢。
舒晨倒是無謂,彎了眼睛,笑得格外開懷。
蔣安挑眉,矯捷奪了小寶手中的桃心,壞笑道---“既然傻妞不要,那本少就代為心領了,就當是你送給本少的赤子之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