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2 / 2)

回來的路上,恰巧看見侍應生推著餐車在送飲料,便也擅自做主,比劃著,要了幾瓶可樂。

本意是不想再讓他們喝酒,誰知眾人見了,瞬間,麵如死灰。

舒晨不解,怔怔望著手裏的可樂瓶,想問---有什麼問題嗎?

良子一個踉蹌撲過來,幾乎不穩,抱上那幾瓶可樂便衝了出去,到了廁所,擰開蓋子,一瓶不差,嘩嘩地衝進了馬桶。

心跳紊亂。

前一秒,蔣安恍若觸電,骨骼的撕裂聲從脈絡一路延伸至心髒,卻在短短瞬間,笑了,嫣紅輕啟,唇齒生花---“他瘋了?”

舒晨點頭,莫名其妙的,跟、跟可樂有仇?

阿然小寶長舒一口氣,雙雙翻著白眼。心跳卻依舊怦然。

淩晨兩點,小寶著了,紅撲撲的小臉圓潤光澤,舒晨為他擦了臉,穿了上衣,難掩羞赧神色。

良子假寐,靠在沙發上的樣子柔軟安靜。

舒晨左右看了看,微微皺眉,那倆人,哪去了==。

阿然跪倒在馬桶前吐得翻江倒海,身後,高大的落地鏡,蔣安斜靠在巨大的冷色正中,一身銀色流光,嫣紅的薄唇勾挑,笑的無關風月。

少年忍著撕心的火辣,翻身坐起,似是傾瀉了全部力氣,艱難扯住一抹苦笑---“聽說,你畢業就要和溫可可訂婚了?”

蔣安扯著嘴角,似笑非笑的點點頭。

逆著薄色燈光,阿然的眉心鬱成死結,雙手死死攥拳---“你娶她,是不是為了她哥?”

對方靜默,阿然喃喃繼續---“你這次回來,已經做好徹底忘記他的準備了嗎?”

蔣安俯下身子,目光灼灼,白皙如玉的指節輕放兩片薄唇之間,噓,淡笑:“不許再跟我提他。”

唇紅齒白間,好似一陣風來。

阿然靠在冰涼的瓷磚上,內心壓抑的痛,如若針紮,看著蔣安,笑了,少年的淚哽咽於喉。

這世上,還有誰敢在他的麵前提起那個人的名字?

溫可樂,一個死去的少年。

於是轉身,吐了最後一口胃液,再沒力氣說話。

正巧這時,舒晨洗了毛巾出來,看到二人,微怔。

蔣安的目光望去,饒有幾分玩味。

她頓了幾秒,想也沒想,折好毛巾,大踏步的走進男廁所,扶起阿然,亦是用盡全身氣力,架著少年回了房間。

於是,她對蔣安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印象,是極不好的。

那麼冰涼的地板,周圍亦有嘔吐的穢物,怎麼能,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阿然攤在那裏,而不伸出一隻手來。

而他對她的第一印象,從緩緩駛過的車窗前,梧桐下的一抹人影無聲的傻笑,滑稽的褲腿,束的高高的馬尾,以及,傻傻愣在門廳一角的無所遁從,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心情躍然臉上,以及的以及,吃飯時候,安然的目光從不逾越半分的視線範圍,吃到的,僅僅是黃瓜土豆和筍片。

於是,在很久很久以後的某一天,當他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窩在她的懷裏,親昵著女孩的柔軟發絲,卻被小寶一臉憤憤的問及當初對舒晨的第一印象---“你丫是不是從那時就開始喜晨晨了!”

彼時,少年含笑,懶懶掀了回憶---“喜歡?談不上,好感倒是有幾分。”

當時隻是覺得,這女孩,溫吞傻氣的樣子,活活像隻蠢貓。

舒晨向來不會賴床,鬧鍾一響,慣性起床,穿衣,站在窗前,懶懶打了個嗬欠。

東邊朝陽,蓬勃霞光。

對麵小窗緊緊閉合,淡綠色的小紗簾隨著縫隙之間滲開的晨風微微蕩漾。

舒晨下樓的時候,腦袋是隱隱鈍痛的。

思及昨夜,一陣哭笑不得。

幾位少爺後來發了酒瘋,什麼pk賽,ko賽,黃金爭霸賽,舒晨攔也攔不住,看了看表,二點五十,幹脆,拿起小寶的手機,請了各家司機前來接駕。

出來的時候,隻有她一個人算的上是意誌清醒。

蔣安,雖然沒醉,卻困得前言不搭後語---“唉唉唉,本少的時差,那個時差還沒倒過來,還能嗨,繼續嗨==。”

於是哐當一頭栽進蔣家的後車座。

舒晨安撫好眾人,望著各家的車依次始離,轉身,進了車廂。

恰到好處的暖風,寬敞舒適的間距,柔軟的鹿皮座椅上鋪了一層毛茸茸的紫貂毯子,蔣安早已扭做一團,呼哧進了黃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