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剛要說什麼,隻見安瀾前座的一個大約有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冷哼一聲,轉過頭來瞟了安瀾一眼,然後不屑地轉過頭去,冷笑道:“不知所雲。”
安瀾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玩收藏的群體裏有很多所謂的專家一個比一個心高氣傲,他作為一個晚輩,也不好與人爭辯,隻好搖頭笑笑,不再多說話。
“嘿……”安瀾不與他爭辯,不代表旁邊坐著的張大少是個尊老愛幼的主,他正想著出言擠兌那人幾句,卻被安瀾伸出手來拍了拍,扭頭看去,安瀾衝他搖搖頭,張大少氣呼呼地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旁邊的張雪看到安瀾竟然不與人爭辯,心中不由對他又高看了幾分,現在的年輕人,各個愛麵子,沒想到安瀾竟然在這個年紀就如此有城府,卻不知安瀾這並不是因為氣度豁達,而是根本懶得跟這種人計較,他前麵座上坐了兩個人,裏麵坐著的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氣質上看起來非富即貴,而方才取笑他的人看起來寒酸了很多,很明顯他是旁邊人雇來當眼睛的人,像這種人安瀾在他父親店裏見了太多太多,十個裏麵有九個都是耍嘴皮子功夫的,花錢四處弄幾個專家的證書,便在這個圈子裏混吃混喝,安瀾打心眼裏看不起這樣的人,更懶得跟這樣的人爭辯,在他看來如果自己有本事,早在市場上自己個兒撿漏去了,何必給人當眼睛掙那幾個小錢。
鬧了這麼一出,張雪也沒了聊天的興致,順手拿出安瀾借給她的《收藏指南》翻看起來,安瀾沒想到張雪竟然如此好學,心中暗暗讚歎。
一路無話,這大巴車司機車開得也很平穩,一路上基本沒什麼顛簸,約莫一個小時左右,終於到了目的地,安瀾一路上都分出一縷神識查探周圍環境,其實那個司機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兜圈子,這裏距離大研古鎮驅車隻需要二三十分鍾,不過這老板確實是大手筆,他把地址選在了一座山上,從公路一個隱蔽的岔口拐進去之後有一片平底,他硬生生在上麵蓋起了一座約莫有上萬平米的一個活動板房大廳,沿路明哨暗崗就有十幾個,一旦有警方或者其他預謀不軌的勢力想要突破進來,他們絕對有足夠的時間撤離或者組織反抗。
開黑市的人需要防範的不止是警察,更要防一些非法武裝分子黑吃黑,畢竟這是全國最大的黑市交流會,它的信譽讓全國大大小小的盜墓團夥都能夠放心在這裏交易,而全國知名的收藏家沒有一個不知道這個黑市的,每當這個黑市開市,圈子裏無數人會從全國各地向這個地方彙集,可以算得上全國最大的非官方交易市場,一旦開市,市場裏每天的人流量高達數萬人,而且每一年都會從這裏流出去幾件國之重寶,這裏短短幾天的交易額很輕鬆就能達到幾十億甚至上百億,難免會有黑勢力眼紅,如果被人洗劫了,那損失的信譽將無法挽回,而損失的錢將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眾人從大巴車上下來之後,小趙笑著說道:“交流會是從九點半正式開始,請大家稍等片刻。”說完汽車又急匆匆地開走了,看來還有不少顧客要去接。
安瀾打量著這個仿佛一眼看不到邊際的大廳,咂舌道:“這老板真是大手筆啊,這麼一個大廳建下來也得幾百萬了吧?”
張鵬飛笑道:“這幾百萬算什麼,老板黑著呢,市場要進去每人的門票是一天一百塊,裏麵一瓶最普通的礦泉水就賣十塊,這點錢光這麼些人吃喝拉撒都賺出來了。”
安瀾砸吧砸吧嘴道:“這錢賺得可真輕鬆啊!”
張鵬飛又搖搖頭道:“也不輕鬆,這老板叫周國昌,他一年手下的上千員工要開工資,而且工資都還不低,另外他還要上下打點,這開銷可大了去了,最大的開銷是每年市場裏如果出現國器重寶,他都要想辦法收購過來,然後再捐獻給國家,這也是國家能夠容忍他開這麼大黑市的底線,現在走私猖獗,這也算是一種避免國寶外流的一種手段吧。他估計一年下來落口袋裏也就一兩個億,有時候可能還不到呢。”
“唉!這年頭為了錢,這人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把國寶走私國外上拍賣會,再讓那些愛國的收藏家高價買回來,白白讓那些拍賣公司賺咱們中國人的錢,這些人簡直就是當代的漢奸賣國賊!”安瀾咬牙切齒地說道。
張鵬飛也重重地點點頭:“我要是碰到這種人,鐵定一槍一個全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