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無奈一笑,低頭點燃方才張鵬飛遞過來的煙,順眼撇到那個藍布包裹裏那堆瓷器,順勢蹲下撿起那幾片瓷片看了起來,這從形狀看來像是個小花瓶,瓷片從斷麵處來看,完全就是連做舊處理都沒有的現代工藝品,安瀾不由對這張永強又鄙夷一番,坑人都坑不專業,真是個社會的蛀蟲。順手撿起那片瓷瓶的底座翻過來,這片底座倒還瓷實,竟然沒有摔碎,看到反麵,安瀾不由愣了一下,這花瓶的底部竟然是實底。
安瀾看這花瓶的底座也是習慣性動作,一般像這種物件,底座都有一個款,若是能找到那個款,直接就能證明這個物件是現代工藝品,根本不用跟那個渾人爭什麼釉麵、氣孔之類專業術語,就能讓他灰溜溜地走人,誰知這底部竟然什麼都沒有,而且是實的。
“莫非這款沒留在底子上?”安瀾暗道,隨手又拿起剩下幾片瓷片,翻來覆去找不到落款,安瀾不禁懷疑這件物件是否根本就沒有落款,抬頭看到王勇還在和張永強鬥嘴,安瀾默默運起陰陽眼,看向那幾塊碎片……
“老子這可是正兒八經祖上傳下來的,今兒個有人出兩萬都沒舍得賣,你今天不給我個說法,老子跟你沒完!”張永強看著火候差不多了,開價道。
王勇一聽對方這話,火氣更大了,這樣的瓷器在市場裏隨處可見,一百塊錢買兩個還能送一件做個搭頭,這小子倒敢張這嘴,剛要說話,被站起身的安瀾拉了一下,抓著他胳膊的手略微緊了緊,他和安瀾打小長到大,怎不知安瀾肚子裏的壞水又開始泛濫,便瞪了張永強一眼,不再說話。
“兩萬沒有,我給你兩百塊,這事就這麼了了,怎麼樣?”安瀾笑嗬嗬道,一副息事寧人的模樣。旁邊張大少不樂意了,他在王勇身旁看了半天,早窩了一肚子火,想著怎麼收拾眼前這個渾人,誰知道安瀾竟然想花錢了事,他剛要說話,王勇眼尖裝作歎氣拍了拍他肩膀,張大少這才反應過來,冷眼瞅著那張永強也不再說話。
“什麼?”張永強看到對方準備掏錢,更是不依:“兩百塊就想把我打發了?這瓶子可是我們家祖上傳下來了,你……”
“五百!”安瀾不耐煩地打斷他道:“小爺懶得跟你廢話,五百塊,就當我買了你這些瓷片,多一分都沒有,你考慮考慮,要麼拿五百塊錢留下瓷片走人,要麼咱今兒個就在這耗著,看看你能不能從我這拿走一分錢!”
張永強盯著安瀾看了半天,看到安瀾一副堅決的樣子,心裏也在暗暗合計,他碰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知道見好就收,若是把對方惹急了,把警察招來,對方也許會賠更多錢,但是能落到他手裏的說不定還不夠五百塊,完事還得欠那幫人一個人情,看到安瀾的樣子,他臉色一變,笑眯眯地道:“看小兄弟你說話還算中聽,兄弟我賣你個麵子,五百就五百。”
安瀾暗自鬆了口氣,拿出錢包抽了五張紅票,笑笑道:“咱可說好了,五百塊,就當我買了你這地上一攤東西,錢貨兩清,互不相欠!”
張永強看到對方手裏的鈔票,心裏已經樂開了花,笑道:“兄弟我可是出了名的講信義,一口唾沫一顆釘。”說完衝周圍的人拱了拱手道:“各位街坊給小弟做個見證,我這一地的東西五百塊賣給了這位小兄弟,錢貨兩清,互不相欠。”
安瀾看到張永強這麼說,人群裏那幫潑皮也跟著附和,笑眯眯地把手裏的五百塊遞給張永強,張永強接過錢蘸著唾沫一張一張摸過去,確認真幣無疑之後很江湖地衝安瀾拱拱手:“兄弟,咱後會有期!”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