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靜靜躺著直到確定父母已經離開,坐起身來,拿起旁邊的一塊玉器,盤玩著觀察手中的物件,心中默默回憶著他所了解的資料。
這是一件扳指,扳指這物件可謂曆史悠久,往上可追溯到商代,當時是被當做拉弓扣弦的一件護具,不過隨著時代變遷,玉扳指慢慢變成身份和能力的象征,一直到清代乾隆時期最為流行的飾品之一。手中的這件從形狀具有清代玉扳指的特征,整體是個圓筒形狀,兩端邊緣一凹一凸,材質是白玉的,大小適合成年人佩戴,扳指上雕著一副山水,雕工普通,算不上上品,不過從這包漿和手感來看,像是個舊玩意兒,安瀾仔細鑒別好久,心裏有個大致的判斷。
“咣當……”
正當安瀾想要施展陰陽眼時,病房的大門被一股大力撞開,安瀾不由抬起頭,看到門口閃進來一個魁梧的身影時,不由苦笑著搖搖頭,心中升騰起來的怒氣也煙消雲散,門口進來的是安瀾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叫王勇。
說起這王勇,不能不好好介紹一下,安瀾父親年輕時接觸古玩行當,出師之後四處淘貨撿漏,漸漸在古城有了不小的名氣,,卻不知遭到一些老家夥的嫉妒,也漸漸被一些宵小之徒惦記上了,不過當年的他年輕氣盛,也不當回事,結果還是出了事。一次帶了不少錢去鄉間淘貨,剛出城就被三四個混混盯上了,後來在一偏僻地方刀頂在肚子上,將安父身上的錢洗了個一幹二淨,還不肯罷休,非要在安父身上留個“記號”。在安父絕望之時,當時靠走江湖賣藝為生的王勇父親出現了,三拳兩腳放翻了幾個**,救了安父一命。
從那件事之後,安父就收斂了很多,古城裏玩古玩的人多不勝數,但誰都不知道這位大亨身家多少,隻知道很有實力,而且安父一般有大筆交易的時候身邊都會有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跟著,沒幾個人見他出手過,隻知道這大漢當年一個人撂翻過幾批跟安父有過衝突的人,而有一次對麵有十幾個漢子,全部被送進了醫院。
王安兩家從那時起結成世交,王勇他爹也在安父的資助下在西安城做些小生意,這些年身家也是不菲,多年漂浮不定的生活終於安定下來,他對安父一直心存感激,而安父也一直記掛著王勇父親的救命之恩,兩人這脾氣也對味,所以這二十多年來兩人連次臉都沒紅過。
由於兩家時常來往,而且住的很近,王勇和安瀾便從小光屁股玩到大,兩人又互相叫對方父親幹爹,這感情自然好得跟親兄弟一般,王勇從小跟父親習武,王勇父親當年也想將安瀾一起教了,誰知小安瀾對那打打殺殺竟然沒半點興趣,而安父要教古玩鑒賞的本事給王勇時,那王勇讓這什麼包漿、器型、光澤、官窯、民窯、禦窯等名詞把腦袋攪成個漿糊,把安父氣的吹胡子瞪眼。
兩人從小淘個沒邊,安瀾從小就聰明,那小腦瓜子裏的壞點子一個接著一個往出蹦,而王勇由於從小習武,身體比同齡孩子壯實很多,比他大個兩三歲的小孩幹架都幹不過他,兩人自然而然當了院子裏的孩子王,帶著院裏的孩子把其他院的孩子挨著捉弄了不知道多少遍,動不動就有小孩哭得天昏地暗,拉著父母去他們兩家論理,搞得兩家父母一個禮拜怎麼也得被一陌生人指著鼻子嚷嚷一次,兩家父母最終忍無可忍,再加上關係好得跟一家一樣,所以把對方家小孩也都當自家孩子看待,不管告狀告到誰家,兩人的屁股都被一視同仁地對待。
這樣的循環一直持續到初中,王勇去了武校,安瀾去了普通初中,哥兒倆隻能一兩周才見一回。後來王勇高中又轉到安瀾所在的高中,倆活寶又聚在了一起,雖說倆人沒小時候那麼沒譜,但也是班主任當年最又疼又愛的兩個痞賴貨,為什麼這麼說呢,安瀾從小學習成績一直不錯,高中時候也是學校重點培養上本科線穩定拿分點,而王勇小時候比較笨,學習成績一般,上了高中之後突然開了竅,那學習成績嗖嗖地往上竄,哥倆每次考試都名列前茅,本來也能算得上老師的得意愛徒,但哥倆這平時表現足以用劣跡斑斑來形容,淘得沒個邊,動不動哥倆隻能站教室外麵聽講,要麼站在校園的五星紅旗下寫檢查。
後來倆人的班主任痛定思痛總結經驗,才發現這哥倆平時單獨一個人時都挺靠譜一好學生,上課雖說有些沒精打采的,但是堅決不會去做那些把前麵女同學的長頭發用膠水粘桌子上這類惡作劇,基本能認真聽講好好學習;如果哥倆一旦呆在同一空間裏,仿佛產生什麼奇怪的化學反應一般,最終產生一種叫搗蛋的化學產物,再加上哥倆這號召力,能把教室裏鬧得雞飛狗跳,偏生兩人在班裏人緣還都挺好,一鬧將起來前呼後應跟著起哄,把教室的頂能給掀翻。而哥倆雖然鬧騰,學習成績偏還不錯,學校也舍不得將哪個處理了。
最終的結果就是班主任將雙方父母都請到學校來,一番訴苦之後,在四人羞愧連連之下最終拍板將哥倆一個分在教學樓最東頭的教室,一個最西頭的教室,才還給代課老師一個滿意的教課環境,而悲催的哥倆從此上課期間見一麵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