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頂,拔仙台上,夕陽落下,晚霞灑落在這個小小的平台上,讓這裏披上了金色的光芒,絢麗的雲彩盡收眼底,流光溢彩,霞光萬丈。站在這裏四處望去,視線無比開闊,群山連綿起伏,頓生一股一覽眾山小的豪情,心曠神怡。此時正值深秋,在這海拔三千八百多米的高峰之頂,氣溫已經非常低了,遊客已經漸少,並且此時也不是假日,所以平時在這個時候山頂上早已絕無人跡了。
不過就在此刻,在這太白山海拔最高的地方,矗立著一個小小的帳篷,帳篷再往旁邊看去,一個挺拔年輕的身影站在拔仙台邊緣,身披晚霞的他遠看起來給人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神仙一般。再走進看看,這個年輕人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前麵起伏的山巒,從身上的穿著以及黝黑的皮膚可以判斷出他是一個資深的登山愛好者,再看看離他不遠的帳篷就更加能確定了,這年輕人默默站在那裏,挺拔的身姿被夕陽籠罩,看起來絢麗無比。不過夕陽固然美麗,但是總給人一種淡淡的憂傷感,此時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似乎也散發著憂傷的氣息,竟然與這美景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再近看看,麵對著夕陽美景,這年輕人竟已經淚流滿麵,在他清澈的眼睛裏射出陣陣悲傷。
安瀾此時麵對著大自然的美景,卻無心欣賞,腦海中充斥著婷婷的身影,回憶著與婷婷曾經的一點一滴,過了這麼久了,時間並沒有讓他忘卻和婷婷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反而愈加清晰,與婷婷在一起做的每一件事,第一次約會、第一次看電影、第一次牽手……
“施主,貧道有禮……”耳邊突然想起清朗的聲音聲音。
“誰?”安瀾心頭一悸,在這空曠的地方,四周本沒有人,突然出現一個聲音著實嚇了安瀾一跳,他回頭望去,隻見一個中年道士站在身後,這道士長得慈眉善目,微笑看著安瀾,麵相上看起來有些年齡了,可是那眼睛卻如同幼兒一般清澈無比。不知為何,本來有點害怕的安瀾看到這道士的眼睛再無一絲擔憂,心中的悲傷似乎也淡了一些。
“貧道雲遊途經此地,見到這美好景色不由停了下來,卻看到小友在此處悲傷落淚,特上前來勸解一番,叨擾之處,還請小友見諒!”那老道笑咪咪的看著安瀾。
安瀾知道這道士是一番好意,不過他性格堅毅,寧願獨自悲傷落淚,卻不願將心中的悲傷往事與他人提起,穩了穩情緒之後道:“多謝道長關心,我這是故地重遊,觸景生情,想起一些傷心的往事,打擾了道長的雅興,實在是抱歉。”
那道士看安瀾不願說,也不介意,繼續笑著說道:“貧道本不是多事之人,剛才看到小友悲痛落淚,心魔已生,身心已不由自己控製,若再不醒轉,則有可能由心魔所控,生輕生之念,故而貧道才上前喊醒小友。
安瀾聽了這道士的話,回頭想想,剛才自己滿腦子都是婷婷的身影,到後來竟然好像看到了婷婷在半山腰處向他招手,他已經準備抬腳了,被這道士喊醒。他本是性格堅毅的人,婷婷的去世對他的打擊很大,不過婷婷去世這幾年來,他一直把這份悲痛壓抑著,隻有在獨自一人的時候才會釋放出來,但是從來沒有過輕生的念頭,並不是他對婷婷的愛不夠深,而是因為他深知自己除了婷婷,還有自己的父母朋友都關心著自己,如果自己輕生,那麼身邊的人都要承受他現在的痛苦。想到剛才自己竟然起了輕生的念頭,安瀾不由驚出一身的冷汗。他連忙衝那道士鞠了一躬:“感謝道長救命之恩,若不是道長剛才喊住我,我還真有可能從這裏跳下去了。”
那道士擺擺手道:“小友莫要如此,貧道也是舉手之勞,當不得小友如此。貧道雲遊至此地,能遇到小友,這都是機緣,天意如此,可見小友今日命不該絕,貧道隻是順應天意罷了,故而小友該感謝的是這個天地,而不是貧道,小友日後當多行善事,回報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