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流年(2 / 3)

杏兒一下子鎮住了,兩眼顯出一絲絲驚愕與無辜。

陳如海露出一絲絲莫名其妙的笑容,狠狠的將杏兒擁在懷裏。

天邊最後的一絲餘暉被蠶食的時候,一輛的士停在他們麵前。

“去哪兒?”司機大哥問著。

“黃鶴樓,戶部巷下。”

司機一腳把油門踩到底,他們以八十邁的速度往武昌奔去。漢口美麗的夜景快速的消失在他們的視線。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在杏兒的要求下,他們躺靠在床上看了一部很是童真的動漫。剛開始的時候,陳如海怎麼也集中不了精神,因為很少看也不愛看卡通動漫的緣故吧。到後來看著杏兒甚是投入的眼神,慢慢的看下去,感覺還是蠻有意思的。中途高*潮的時候,陳如海問起杏兒動漫的名字,她“噓噓”的沒有回答。等到她關電視的時候,才記了起來剛才的問題。

“神經,它叫《麥兜響當當》。嗬嗬,裏麵還有我們去過的江漢路呢”

“哦,《麥兜響當當》,記下來了。”陳如海說著。

兩個人簡單的洗了個澡很快的就相擁著睡去。陳如海想大概是玩的太累了吧。望著嬰兒一般睡眠的杏兒,心中莫名的溢出幸福的感覺。

半夜的時候,莫名的口幹舌燥,陳如海打開燈,咕嚕的喝了幾口雪碧。躺下去很久還是無法入眠,杏兒不知什麼時候冒出兩句話來,開始的時候陳如海還以為杏兒是在做夢,後來靜靜的聽上去的時候才知道她說得很簡單:

老公,我們一起去北海道度蜜月吧;等到老的時候在那裏定住,在那兒過著溫馨的二人世界。

陳如海慢慢的爬起來,點燃一支煙,透過繚繞的煙霧仿佛看見大雪山連峰的北海道屋脊,漫天的紅葉;還有那上川町的層雲峽、東川町的旭嶽那冒著泡的溫泉;杏兒和自己圍坐在美味的料理旁邊,一邊喝著美味的富良野紅酒和奶酪,一邊津津有味的咀嚼著“旭川拉麵”和北海道薰衣草卷型餅幹就著香甜的生魚片……

陳如海再次點燃香煙的時候,杏兒惺忪的爬起來。

“公公,怎麼還不睡啊?”

“我在看你睡覺呢,姿勢好迷人啊寶貝。”

“快睡吧,不早了!”

“恩,馬上就完。”如海滅掉隻抽到一半的香煙,迅速的把被子捂住腦袋,可是怎麼的也還是睡不下去。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晨的時候,杏兒還是勤勞的為陳如海買來蔡林記的熱幹麵和石太婆的酸辣粉。

杏兒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陽光射進房間照在杏兒的身上,那份天然的美感頓時的浮現在陳如海眼前。他們掀開包裝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一種叫幸福的滋味久久的蕩漾回味在心間。

美好正在爭分奪秒的離他們而去,還沒等到杏兒和陳如海準備好別離的心情的時候,t182列車的廣播死神一般的宣布著:你們沒時間了。望著早已泣不成聲的杏兒,陳如海的心被強烈的觸動著。

他們磨難重重,曆盡劫難與艱辛;他們不顧一切,飛蛾撲火一般;他們無視所有的牽扯其中,這次,是洗盡鉛華後的偶遇還是命中注定的在劫難逃?難道所有的一切皆是因為“我愛你”指引著他們,奮不顧身、無畏勇敢。

可是,如果故事的結尾早已安排好了,終於,是為了那一身江南的煙雨傾覆了天下,榮華謝後,不過幻夢一場,山川沉寂,他們是不是會進入愛的永夜???

杏兒的形象第一次在頭腦中變得是那麼清晰,陳如海想自己業已決定了。

杏兒落寞無助的轉過頭去,微風掠過,隨風而起的發髻,是留給陳如海此行最後的記憶。

隨身攜帶的mp4裏麵不知什麼時候播放著王菲的《流年》,很好聽,陳如海把播放模式調成單曲循環,王菲甜美的聲音不斷的縈繞在耳際:

……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

終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懂事之前情動以後

長不過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哪一年讓一生改變

……

在迷迷糊糊半睡醒與半睡眠狀態,陳如海在想象著自己和杏兒到底是在哪一年開始改變的?

認識杏兒的時候,她還年輕,夏日裏的荷花一般,還是含苞待出年紀。

t182次列車車軌與基道不時的發出摩擦的聲音,伴著內心與外部的一份寧靜,陳如海漸漸的進入深度睡眠。

列車到達長春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下午。一腳踏下火車的那刻,一股寒意襲來。遠方的積雪已經一米多厚了,陳如海穿過陰暗寒冷的地下通道往出站口的方向走去,熟悉的國貿商城映入眼簾。

冬日的這個時候,出行的人很少,陳如海在160的後排坐著。車很快的穿過人民大街亞泰大街會展中心進入淨月大街,陳如海在第一個路口下車,向左拐。

還是習慣性的在學校旁邊的小賣部買了包長白山的香煙,和老板寒暄了兩句,很友好的和學校看門的大爺打著招呼,在監控器監視不到的地方點燃一支煙順便哼唱著陳奕迅那首《十年》……

寢室的方建和文正在專心的複習著,原來這個學期的期末考試很快就要到來了。陳如海趕緊的收拾好行李,很快的和組織步調一致,一頭的紮進複習大軍的行列。

大學校園的考試很是奇特,相當部分任課老師顯然的是比這幫莘莘學子著急。太多的像他們一樣混日子的人成了老師擔心的對象,這些占據班級80%的人群中隻能有5%的failed的概率。

這樣導致的結果是大學期末考試的試卷設計的如同他們幼兒園時期的繪畫課測試一般,不管你在試卷上麵塗畫什麼,幼兒園的老師都會鼓勵你說這個很有創意繼續做下去,但是在某某方麵還不夠還需要努力。

當然,你不可能得100分,更不可能拿到比60還少的分數,除非你真的是天才或是公認的弱智。平時的表現占據著總成績的30%,這樣可操作性的空間頗大,那些平時不咋拋頭露麵的大哥大姐們熱情的解開錢袋子一個一個電話的和老師們寒暄著。不住的“海哥啊”“楊哥”的甜蜜的或是熱情的喊著,這些使得陳如海很是懷疑起來人們之間的稱謂。

師者,如父母一般,什麼年代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已經開始向這些古時父母一般的人稱兄道弟起來;想到要將自己的父母大哥一樣稱呼陳如海就不免一陣的心慌。

可是,同學們還是會在考試通過後嘖嘖的稱讚那些大哥大姐們:他們很會做人。老師很早的就教導他們說要先做好人、然後才能做好事。陳如海才恍然的明白做人的意義是如此的簡單。

方建、文和陳如海自己很想學習做人,可能是水土的不服,最終還是沒能學下來,這不,他們還不得不在考試前幾天抓緊的突擊挑燈夜讀懸梁刺股。

人一旦有了追求,時間就會飛逝。

在連續鏖戰好幾個日夜後,文發神經似的在沒人的時候拿著寢室的掃帚狂叫著:“鬥戰勝佛孫悟空是也”。

方建趕緊的從座椅上起身摸摸文的頭,“不燙不燙,沒事!”方建嗬嗬的對著陳如海說。

陳如海剛要接上話來,文一揮手伴隨著一聲“香蕉你個巴拉,2B方建”,掃帚前端順勢的打到方建的身上。

這下好了,方建屁顛屁顛左手拽著褲袋趕忙的跑到門腳落,迅速的拿起拖把大聲的叫囂著:“此乃大爺我練了八百年的拖把功……”。

兩個人就這麼的在二十平米的寢室耍猴似的揮舞著。當然,這個時候的陳如海也很快的步入到戰鬥的行列。這樣的陳如海,就像中原大戰時的張學良一般,未戰的時候早已拿到了勝利。

在這種壓力下,幾個男人精神病似的享受著半刻的歡愉和鬧劇。

不知是哪一天,方建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的在他們麵前很是炫耀,原來他在網上看到了一句讓他在大魚那裏顯得很是有內涵和文化的一段文字,大概是這樣寫著的:

再多各自牛x的時光,都比不上一起SB的歲月。

文輕蔑的眼神透出些許不滿,文說其實我們都是虎逼,大老遠從南方跑來,就是選擇個不一樣的籃球場選個不一樣的城市聽張學友的演唱會,聽完了,還得回去。

文說的有些傷感了,這些倒將陳如海引入了另一個世界,對呀,我們這樣背井離鄉究竟是為了什麼,未來究竟是什麼樣子呢,難道就因為我們現時段的不知所措就毫無跡象可以尋找嗎,一切難道真的在命運中有安排嗎?

可是,自己一向的認為命這個字說明的就是靠著(口)謀略和(刀)能力在(一)個平台上成長為大寫的(人),這才是命的真實含義,它本身的寓意告誡著人們一切竟在自己的掌控。

很快的,聖誕節悄然的來到人們身旁。不知為何,這些年的聖誕節,大學校園的節日氣氛都賽過了傳統意義上的春節。

陳如海很早的在商務中心買了大堆的蘋果準備每個人發一個的時候,才發現過了很久都沒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電話給方建,方建說自己和大魚正在CQ路的匹薩店和大魚吃著聖誕晚餐,旁邊還點著蠟燭;電話給文,那頭兒慧兒接的電話,說是在紅旗街的肯德基還是麥當勞的陳如海沒太聽清楚,不過要掛電話的時候,慧還是說了聲:“聖誕快樂!”這點倒是讓陳如海頗是欣慰;電話平,那頭依舊是個女人的聲音……

陳如海看著滿桌上的蘋果自嘲的準備一個個吃掉。打開電腦的時候,看見一直關係很好的韓冰在線,還有雪花兒也在,陳如海的眼睛一亮,朝門外走了出去……

執拗的雪花兒最終還是經不起陳如海的死纏爛打繳械投降了。

陳如海在女生宿舍樓下那棵枯萎的柳樹下伴著呼嘯的北風足足的自言自語了半個鍾頭。雪花兒出現的時候,如海倒顯得分外的緊張。就當雪花穿著睡衣一臉歡笑的站在陳如海麵前時,不知為何氣氛變的尷尬了許多。

“如海,陪我去打一壺熱水?”雪花隨意的抖了抖左手的熱水壺。

“好啊,當然好啦,雪花兒,我請你吃蘋果!”陳如海順手遞過去,另一隻手伸過來,準備幫拎水壺。

“謝謝啦,如海!”

“跟我客氣啥啊,雪花兒!”

“沒,我是說真的,這是我的第一份聖誕禮物呢!”

“是嗎,我真是幸運!”陳如海不免的傻嗬嗬笑著。

“幸運你個頭啊,如海,就是因為你一直纏在我身旁,都沒有人敢靠近我了!害的老姐我現在還是孤家寡人啊,你說你是不是害人不淺?”說著的時候,雪花兒自己也經不住“噗嗤”的笑了出來。

“那可不是,雪花兒,你說這幾年,我一直像蒼蠅一樣的纏繞在你的身旁也是為你好啊,你看看,就是因為我這個蒼蠅的存在,幫你甄別著哪些真心的小蜜蜂才是你的菜啊,你說是不是?”陳如海明顯的有些得意,但感覺有點異樣,轉身回過頭來,一個小雪球正好擊中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