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遠方
磊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一陣陣的歎息聲從房間裏麵傳了出來。磊的爸爸媽媽還有姐姐娟哥哥明，都一臉茫然的把眼睛鎖定在同一個地方。
冬日明朗的陽光絲毫沒有帶給這個早晨一絲的暖意。一樓的大廳裏麵還有很多人，他們在吵鬧著，等待著磊的爸爸講話。
磊的爸爸是鄉鎮裏麵比較有名望的生意人，早年在外一直奔波奮鬥，曆盡辛酸才在中年的時候有所小成。聽說那個時候磊的爸爸一個人隻身前往哈爾濱販賣著衣架鮮花之類的。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幾個東北的老板，老板很是欣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年輕人的幹勁和做事的決心，有意識的給了他個機會做了幾筆糧食方麵的生意。沒想到幾次下來，憑著機警和智慧加上運氣的成分，賺到了第一桶金。再到後來，磊的爸爸回家創業，慢慢的做的大了起來。
熱熱烈烈的爭吵的聲音終於是降了下來。這時，磊的爸爸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聲音低沉的宣布著：“大夥都不要急，問題很快就會給你們解決的！”
“怎麼解決？”大夥起著哄。
“這個問題，我們得分兩方麵看。大夥想想，目前工程還沒有完工，正在攻堅的最後階段，倘若大夥在這個緊要的階段選擇不幹了，到時候工程到期交不上，工程款還是拿不到。第二，我和公司方麵已經談好了，隻要一上工，運轉正常就給大家發工資。”
“那就是說還要等到元宵節後才能領到我們的工錢唄！”一個張姓的夥計大聲嚷嚷著。
“依我看差不多也是那個時候了。你們想想看，我的小家夥就是為了幫忙大家夥的早點拿到錢和他們差點都幹起仗了。”說著這些的時候，磊的爸爸不免聲音有些顫抖，目光向房間移動了一下。
“強哥，我們大夥相信你的為人。大夥也相信你做事從來就不差事的，弟兄們跟著你這麼多年了，有什麼事的話隻要你招呼一聲，大夥能幫忙的一定幫到的。”
“恩，謝謝大夥！”聲音越來越顯得低沉。“是我的錯，害得大夥跟著操心。大夥先回去吧，都不容易的，到時候我一定會給大夥個交代的”
隨著熙熙嚷嚷的人群魚貫而出，磊的爸爸算是心裏稍許的有絲安慰。
“明，去看看你弟弟咋樣的？”磊的媽媽推了一下明。
“恩，媽，我過去看看！！”
此時的磊早已經醒來，他隻是不願起來看到這些而心生傷感更不想讓爸爸媽媽再為自己操心了。他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尤其是在聽完外麵那幫鬧哄哄的人的話後。那麼一群人前幾日的嘴臉還在記憶裏深刻的重放著，這次卻又……
這可能就是大人們的社會，磊搞不懂也不想再去搞懂了，他對自己說。
明大概是以為磊還在睡著所以很輕很輕的走了過來，娟兒和爸爸媽媽也隨後而至了。磊覺得是時候該醒來了，爸爸媽媽那充滿關懷的眼光立刻的刺痛了他的心理。他知道自己這次做錯了，雖然初衷是為這個家好。
“好點了啊，磊兒？”媽媽還是很溫暖的問道。
“恩，好多了，不要操心了！”
“我就說磊不會有什麼大事的，你還不信，媽，你看我老弟是那麼脆弱的人嗎？”
媽媽露出苦澀的微笑。
磊的爸爸緊繃的麵龐終於是有些鬆動了。“別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隻是當個經驗教訓的就好，隻當交個學費好了。”
“恩，知道了爸。”一股酸澀湧進心窩，磊有無盡的苦水頓時回流在心窩。
“好啦好啦，終於雨過天晴了，就是損失了點小錢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樂觀的娟始終是這個家庭裏最快樂的那隻鳥兒。當然，也多虧了這隻鳥兒，這個家庭才多了許多歡樂。
磊開始緩緩的穿著衣服，爸爸媽媽已經慢慢的走出了房間。鄉間小鎮，窗戶外麵不時的傳來陣陣吆喝聲，“賣湯圓羅賣湯圓羅！”它告訴沉睡的人們現在還是正月初八的早上。磊穿好衣服，向外麵走去，陽光灑滿著整個小鎮他呼吸著新鮮空氣……
明看見悶悶不樂的磊一個人在大街上走著甚是有些不放心，跟隨著弟弟地的腳步，他悵惘的眼神裏麵透露出對弟弟的關心。
在郵政銀行的門口，磊停下了腳步，很快的明也趕了上去。明從背後拍了拍磊的肩膀，他似乎知道了磊接下來的舉動了。
磊不慌不忙的回頭看見了明。他很坦然的望著磊並沒有什麼異樣的心情。可是就是這個表情使得明感覺越來越不對勁。明不知怎麼的就冒出句“磊啊，走，咋們回去吧！那些事情都過了。”
“恩，知道了，哥哥！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就辦完！”
“不要再想那些不現實的事情了，我們得麵對現實，過去就過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大家都沒責怪你的意思，你自己要過得了自己一關才行。”
“恩，知道的哥哥，這段時間讓你們操心了，真的很過意不去。這事……”
“都一家人，講這些幹嘛？不就是一點錢嘛，沒關係的，就當涉世未深交了點學費，總比以後栽跟頭好點吧！！”
“哥哥，知道了，我隻是來看看戶頭的錢是不是真的劃到別人賬上了。我想看看。”
說完這些，磊很熟練的在ATM機上查看著自己的帳戶，帳戶餘額很醒目的顯示著3元6角。
一切幻想在此刻破滅，頓時磊感覺到反而輕鬆了許多，一塊石頭終於卸下了，不管結果是咋樣，對於既定的事實或者說是無法改變的事情，平淡的接受不失為是一種最好的生活方式。
一個受騙的故事就這樣的告一段落，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磊發信息告訴陳如海的時候，陳如海一臉愕然。
陳如海不知道怎樣去安慰他。還是那句：隻要是錢能解決的事情就不是什麼問題，好兄弟！
磊卻不知道，那個時候陳如海正在去往哈爾濱的火車上，陳如海想在鄭州下車回去和他好好聊聊，可是火車到達鄭州的時候，陳如海還在夢鄉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