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些花兒(3 / 3)

或許真的是太累了,或許是因為心有所負,等他醒來的時候,磊已經收拾好了他們的行裝推搡著陳如海吆喝著“下車了,回家羅!”

廣水,陳如海的親愛的故鄉,一個月後他又回到她的懷抱了。在這個尚未怎麼開發的鄂北小鎮,交通不是很方便,等了一個多點的汽車,他們才得以在晃晃蕩蕩的“牡丹”大巴上搖搖拽拽的駛向家的方向。

晚飯後,陳如海和父親母親圍坐在電視前談心,商量著過客的事情。年邁的父母言語中透漏著許多不舍和無奈,陳如海最終選擇了長春,一個距家2360公裏的地方。

一年最多也就能回家兩次,當時的陳如海隻單純的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好好療傷,不想再在HuB看著那些將和他會遭受一樣應試命運殘酷壓迫的孩子們悲慘的過活著。

然而,為了這個,父母還是傷心至極。最後,還是聽從了誌願的安排,去了長春一個三流的外國語大學念市場營銷。

請客吃飯定在了八月十九,發生了個小插曲,過客的時候郵政的叔叔才把通知書交到陳如海的手裏。那天,農曆的七月初六。時間很緊,21號就得去學校報道了,那所學校開學報到是8月23日。本來覺得這天沒什麼的特別,誰知道哥哥和嫂子聞訊連夜從廣州趕了回來,老河口的姑媽也來了,陳如海才感覺到原來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遠遠不止隻和自己有關了。哥在一個角落悄悄的告訴如海七月六日是嫂子的生日。陳如海在最後謝酒的時候對嫂子大聲的道了句生日快樂!

磊、於泉、劉衛、遊帶著其他的同學玩著鬧著喝著,陳如海忙的都沒有機會過去瞅一眼。最後遊和琛來和陳如海道別的時候,他把通知書交給遊讓他幫自己買張車票,明天過去取。客人慢慢的都走了,剩下一大家子人。夜晚七點多的時候父親主持開了個簡短的家庭會議。具體說的什麼都已經記不清楚了。中途手機震動,高妹的信息是這樣的:

“恭喜你啊!”

“謝謝!“陳如海回複到。

第二天也就是20號的時候,磊和陳如海去廣水辦理戶口和取車票。陳如海跟磊講了幾句和高妹的事情。聽罷這些磊鼓動著陳如海叫她出來見個麵,陳如海很羞怯不確定該如何是好。

待到遊與陳如海們彙合後,兩人一唱一和的最終把陳如海給忽悠了。陳如海拿出手機撥著高妹的號碼:

“喂,你在哪裏?我在廣水,我要見你!”

“我現在沒空”她說道。

“出來請你喝奶茶,也就幾分鍾不會太久的。”

“哦,那……”

磊和遊在一邊暗自發笑,不過好歹最後還是把山給移了過來,他兩小子嘲笑陳如海有愚公移山的本事。高妹告訴陳如海半小時後在廣水唯一的李寧店前等她。

廣水戶籍管理的大媽為了追求卓著的穩妥的辦事效率,向人們表示黨和祖國對人們的關懷和熱愛,不慌不忙的打著字,等到最後的證明打完了,他們謹慎的走出祖國和人民的挑選。他們滿頭大汗的從廣場跑到李寧店前時,高妹已經在那裏差不多等了半個小時。

遠遠的望去,白白的連衣裙,一把遮陽傘。女孩若有所思的凝視著某些東西,神情很是輕鬆,細細的看上去,眼神是那樣的明朗純潔,微風拂過,兩邊的發髻很自然的隨風而動,女孩輕輕的往後撫弄了幾下被風吹散的長發,一顰一簇宛如天使般美麗。

陳如海的心裏湧起一股強烈的騷動,他讓遊和磊故意繞了個圈才走到她麵前,然後磊大聲道:“美女,電話號碼是多少啊,交個朋友吧?”女孩有點驚嚇似的,沒有理睬陳如海他們,隻是無意識轉身挪動了一下前腳。一張粉紅的臉蛋顯得那麼迷人,那雙眼睛是那麼的清澈明亮……陳如海控製不住自己的喜悅,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她跟前,輕輕地拍拍她的肩膀:“賈杏兒,是我!”

“你就是陳如海!!!”

“恩”

女孩回過頭來,仔細的看了看陳如海,再環顧了了下周圍。那張臉顯得是那樣的紅暈,女孩不知所語,陳如海也不知所聽,隻是感覺語言在那一刻失去了作用。哈哈哈哈,他們幾個人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

那個下午,陳如海他們步行去了小廣場,坐在木木的小板凳上喝著汽水,去中大吃水餃和雞腿,一路上無名的笑著。

後來,遊和磊走了。杏兒告訴陳如海在很早以前自己就超喜歡周傑倫了,陳如海沉默著。

陳如海問杏兒周傑倫是誰,杏兒“哈哈”的狂笑不止!接著杏兒給陳如海講有關她的好多好多故事。

時間老人就是這樣,總是在最不恰當的時間飛逝,而在該飛跑的時候卻總是忘記了開啟發條。快樂是短暫的而苦難似永夜揮之不去。

還有三個小時陳如海非得趕上最後一班回家的公交車,還有二十四小時陳如海就要離開了。陳如海不知道出於何種緣故,心中生出諸多不舍和依戀。

杏兒和陳如海去了廣水二中對麵的百盛書屋,不經意間陳如海看到了周傑倫的專輯和寫真,不假思索的送到杏兒手裏,她回贈陳如海一本托爾斯泰的《複活》。

陳如海告訴她,自己第一次送東西給女孩也是第一次接受女孩子的禮物。以為這個第一次的場麵會像電視劇裏麵那樣的唯美,可到最後還是很平淡的收尾了。

時間越來越近了,陳如海挪動著猶如千斤的腳踏上了歸家的車廂,找到靠窗戶的座位,久久的注視著窗外的杏兒。杏兒揮手示意著告別,露出一絲遺憾在臉上。

一股熱流從心間直抵陳如海的腦間,陳如海無法控製自己,不顧一切的往車下跑了去。

杏兒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陳如海已經緊緊的把她抱住了,深深的擁抱著,她低著頭一個勁的掙脫……

車上的人用異樣的目光盯著陳如海,“那是我陳如海的女友”陳如海大聲說道。

不一會兒手機震動了,杏兒的信息這樣寫到:“沒想到你是個**,我以後不會再見你的!”

上天給陳如海的時間容不下他靜心的去思考,一小時後,陳如海得回家收拾好東西;十幾個小時後,陳如海就要闊別家鄉去遠方了,那將會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還是個未知。

陳如海不清楚這些,也不去想它。總之,未來的路是一步步走出來的。

T182次的列車駛過廣水的時侯,陳如海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太陽花,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那些花兒隨著風兒歡笑著搖擺著頭,似乎是在歡送陳如海這即將遠離故土的旅人。等到列車過了鄭州,第一次看到了黃河河畔的水草花,它們是那麼的美;就這樣,一路向北,待到山海關,五彩的花兒漸漸的消失了,楓葉開始揚起了頭……

這些使得陳如海明白了一個事實:自己已經身在千裏之外了。新的生活即將開始了,而陳如海卻什麼都沒準備什麼都沒做好就一腳踏入了這塊陌生的黑土地上了。

花兒凋零的時候,楓葉初紅的時候,陳如海的故鄉才剛剛進入初秋,而此時此刻的陳如海,卻一腳邁入了冬天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