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布下套子抓……男人(2 / 3)

“這個嘛,首先呢,你要知道,我這些馬都是近期繁殖的結果。”娜仁清清嗓子,開始講解。

“近親繁殖?什麼意思?”多爾袞的漢語不是太好,這種現代生物名詞就更加理解不了。

“哦,就是說這匹馬的父族和母族之間相互都有血緣關係。”娜仁簡潔地回答。

其實編號很好理解,一個編號分成好幾組,組數等於繁殖代數。從左到右,從最開始的第一代種馬(娜仁十二歲那年最開始挑選的母馬和同它血緣最近的公馬),一直標到這匹馬。所以,熟悉了這套數字之後,一看馬身上的編號,就知道它的家係。

為了記錄自己這古代大型生物遺傳學實驗的成果,娜仁非常一本正經地為她的馬修訂了“族譜”,用了最好的紙和最好的筆墨,仔仔細細地裝訂成冊,上麵非常詳細地標注了每一匹馬的編號加名字,但是因為娜仁起名的水準不夠高,想不出來那麼多好名字,所以有些馬隻好隻有一個編號,然後細細地記錄了此馬的特征以及出生日期,旁邊還畫了“肖像”。娜仁非常自戀地把它命名為“阿巴亥部落哈代王爺嫡長女,阿巴亥博爾濟吉特·娜仁托婭之千裏馬族譜第x代”。此族譜目前累計五本,是為五代,娜仁目前的愛馬“白玉驄”,送給多爾袞的“黑龍”,送給多鐸的“黑豹”和送給大玉兒的“春草”都名列其上。

娜仁的實驗基地其實還是在阿巴亥部落裏,她人雖然到了盛京,但還安排了人繼續實驗,然後用蒙文記錄著她所要求的事項,現在她結婚了,意味著她終於有自己的地盤了,所以娜仁準備陸續把整個實驗基地都搬進貝勒府裏,地方不夠大不要緊,反正多爾袞會一步一步往上持續高升的,房子會越來越大的……嗬嗬。

她還準備把這族譜弄成滿蒙漢三語呢,現在已經開始翻譯了。

娜仁興致勃勃地給多爾袞詳細講解她的千裏馬族,還有她那偉大的翻譯工程。

多爾袞聽著聽著,嘴巴張得越來越大,那神態頗似一隻過度震驚的青蛙。直到他們已經騎著馬出了府,他的嘴才合上。

二人策馬飛奔,多爾袞因為注意力不集中,輕而易舉地被娜仁超過,多爾袞也沒覺得啥,事實上,他正為了某種巨大的喜悅而亢奮著,一時間不能兼顧其他。

這種喜悅是什麼呢?——就像俞伯牙遇到鍾子期時候的感覺一樣。

這些年,多爾袞的精神其實也不是那麼處處都高昂的,他自己都不記得有多少個夜裏他為了前程和仇恨睡不著覺了,也數不清自己遇到過多少或明或暗的阻力和嘲諷。很多事情他不想也沒法跟人說,甚至連親弟弟多鐸,他很多時候都不知道怎麼張口——多鐸是個神經比他粗大得多的人,多爾袞相對心思比較細膩敏感,許多感覺對於多爾袞來說能給他造成莫大的痛苦,對多鐸來說就是一件根本就不會注意到的屁事兒。

於是,苦悶無處抒發的時候,他就隻好半夜裏跑到馬廄跟他的馬絮絮叨叨。平常沒事兒的時候,要麼泡在練武場,要麼就去騎馬,再要麼就在馬廄裏拿著刷子給馬洗澡。很多跟他交好的朋友都認為他簡直太變態了,就算愛馬也不至於這個樣子麼!

然而,今天多爾袞終於發現,世界上居然有一個比他愛馬愛得更變態的存在,神馬跟馬說話給馬洗澡之類的簡直就是不值一提,娜仁她居然變態到居然會給馬修訂家譜,還修得那麼一本正經!

多有創意啊,她多愛馬呀!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沒有發覺這件事實,頓時有一種錯過了好多好多的遺憾,但是現在娜仁是他老婆了,所以……他終於找到知音了!

如果他知道真相的話……當然,他是不會有機會知道的。

第一次,多爾袞看著娜仁的時候,沒有半刻想起大玉兒。他隻是注視著前方騎在雪白的馬上的那個靚麗的身影和那飛揚的神采,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也不是那麼糟糕的。至少,現在,他開始覺得婚姻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快樂了。

有了這樣一個好的開頭,接下來的一整天都很愉快。

騎馬早鍛煉回來之後,多爾袞帶著娜仁參觀了他們的新家。

此時的建築還都是平房,就算是貝勒府也不過如此,所以,一圈兒逛下來,簡單地總結一下,就是一個掛著貝勒府牌匾的大院兒。格局也不巧妙,設計也不精致,充滿了北方風格,但是好處是房間很大,非常敞亮,空地很多,院子很大。娜仁對此感到很興奮——她終於有地方發展自己布置家居的愛好了!

多爾袞提前一個月就搬進了新府邸準備娶老婆,但是他是個不怎麼關心居住條件的大男人,而且在娶老婆發財前,他也沒有多少古董珍玩可以用來點綴屋子,但現在不同了,娜仁盤算了一下,等到多爾袞當上攝政王率領八旗打進北京前,他們至少要在這座宅子裏住上它十年八年的,好好拾掇一下實在是很有必要。娜仁一邊看,一邊在腦海裏畫著設計圖,一邊跟多爾袞討論將來這裏要怎麼布置,兩個人都很興奮。

逛完了府邸就要開始清點財產了,夫妻兩個都很雞凍,把賬本搬來仔仔細細地清點——其實主要是娜仁在看,然後多爾袞跟著討論。

多爾袞結婚,拿到了四萬兩安家銀子,一些古董珍玩,主要是大福晉和大汗給的,另外還有三個莊子,也是皇太極給的;她出嫁,她大哥出手比較豪闊,陪嫁黃金五千兩,白銀五萬兩,非常實惠;奴才下人共計一百個,因多半都是青壯年,所以每家人口並不多,大約有三十戶;牲畜共計一千頭,這是因為阿巴亥部落離盛京不算太遠的緣故,不然的話,趕著這麼多牛羊在草原上走他個兩三個月……這就不可想象了。

娜仁無意識地把筆杆塞在嘴裏咬啊咬,覺得很有點麻煩——這麼一份兒財產,說多其實也不算多,跟代善啊阿敏啊莽古爾泰啊這些大貝勒的財產比起來簡直就是九牛一毛;然而對於他們兩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來說,這麼一份家業也著實不算少了,想當年人家四大貝勒成家的時候,大金國才立國不久呢,恐怕比這寒酸得多。不過娜仁對於錢其實沒有什麼非常確切的概念,多少錢算多多少算少,她其實也不大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