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靳正不自然和咳一聲,撇開頭道:“這麼晚了,反正現下也用不著,還是早些休息吧,明日外麵便要趕路,要養足的精神才好。”

易竹並無異議,在洗漱過之後便上床躺著了。

靳正也洗漱好,把兩人洗漱過的髒水都倒了,換了一盆幹淨的水放在門邊的架子上,轉過頭,便見易竹已經躺在了薄被裏,易竹是靠裏睡的,在床的靠那側留了一半的位子,見靳正似是呆住,易竹顯示疑惑,繼而恍然的再往裏側移了移,留出了床上大半的位置。

靳正這才想起了一個大問題,由於嚐到了上房的好處,這次靳正便找了一家在縣裏算中等的客棧要了一間上房,雖然這隻是一家中等的客棧,但是閉上他們在珍重住的也相差無幾,同樣是一明一暗的格局,上房裏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反而還多了幾樣施用卻不貴重的小東西。

唯一不同的是,不知是不會是由於縣裏的地價比不得鎮上的便宜,房間的大小自然也就小一些,床,自然也是小一些的。

在鎮上的那一夜,靳正被心中的思緒煩擾,心中有氣,掌櫃的卻沒有多餘的被褥可以借給他,他和易竹在不小的床上倒也睡得;昨夜他們還沒有買寢具,睡在一張床上倒還情有可原;但是今日已經買了被子,在睡一起便不合適了。

靳正深吸了一口氣,便有往外走。

易竹疑惑的叫住他,“你去哪兒?”

靳正道:“去後院馬車裏拿被子。”地上用粗布墊著,把自己買的那個不小的被子對折了,一半鋪身下當褥子,一半蓋在了身上睡,也還能湊合著睡湊合。

易竹皺眉道:“地上又涼又潮,你膝蓋會疼。”

當初易竹救下靳正時靳正的腿摔斷了還兀自逃命,把本來不算太重的傷給拖累的錯位愈發嚴重。按說憑易竹的醫術,想要人那個他痊愈並不難,但易竹那時剛讓靳正答應做他的藥人,不知易竹當初是覺得不必一個藥人不必跑跳,用不著在他身上用光他的那些珍貴的藥材和藥膏,抑或是擔心讓他傷勢全好之後會失信跑掉,沒有沒有全力救治,讓靳正雖然走路無常,但是一有劇烈的動作,靳正的腿便會鑽心似的疼。

總之,等半年後易竹再次用上了許多的秘製藥膏和藥湯熏蒸之後,靳正他腿才大好,隻是若是受潮受冷了,傷處還是會隱隱作疼,靳正歲從不說,但那時易竹作為一個大夫哪裏能不知道,隻是他那時並不在意,便沒有理會罷了。

如今,想到了靳正腿會疼,易竹卻不願意無視了。

靳正心中一暖,道:“無妨,之前又不是不曾宿在野地,我都習慣了,並不會覺得難受。”

聽他這麼一說,易竹不知為何覺的心中似是被細小的針刺了一下般一痛,嘴唇抿起來,待靳正又要跨步,才道:“不行。”

靳正從沒有聽易竹用這種強硬的命令般的語氣對自己說話,詫異掩過了心底的淡淡的不悅,隨即又被他對自己的關心弄得心中發暖的,想了想,道:“這樣……有些不妥。”

易竹不解:“為什麼,以前外麵在野外還一通睡在馬車裏,並無不妥啊?”

靳正想說今時不同往日,但又說不出口,那豈不是說明自己違背了兩人不再談起那事的默契,在連易竹都不在意的情況下自己的推拒反而顯得心懷不軌?

畢竟易竹才是最有資格在意的那個,畢竟他是被自己……雖然那件事情的開始不是出於自己的意願……

靳正見易竹在請自己與他同榻而眠時真誠而坦蕩的神色,口中的辯解也無法諸之於口,心中暗暗鬆了口氣以之餘又有些鬱悶,他不願深思其中的緣故,卻也無法向易竹解釋自己糾結的心思。

種種思慮都在瞬間一閃過,最後隻好歎了口氣,朝外走。

有些事,他需要想想。

易竹抿唇看靳正出去,沒有說話,有些不悅,卻又因不知自己心底的不悅所為何來而不解。

過了好一會兒,靳正拿著一床被子回來了,他沒有把被子鋪在地上,反而放在床上易竹特意空出的位置,語氣無奈道:“那客棧的被子太小,兩個人若是蓋那一床,夜風寒氣重,兩人都會凍著,還是一起蓋這個大一些的吧。”

靳正出去沒有直接去拿輩子,反而第一次剝開自己心底的名為愧疚的借口,認真的開始直麵最近的反常卻被自己刻意壓抑或是忽視的感受,越來越明顯的被易竹牽動思緒,心底的掙紮,對姐姐的愧疚……

最後,靳正心中有了決斷。

易竹聽靳正那麼說,眼中的不悅於不解瞬間消散,臉上閃過滿意之色,也沒有問他,那為何兩人不一人蓋一個被子。

熄燈躺下。

在一張不大的床上,兩人都仰麵而臥,兩人間隻有半個手掌的距離,都能感受到從彼此身上傳來的熱度。

靳正以為自己會難以入睡,許是把心中的思慮放下了,聽著呼吸漸漸變的緩慢下來的易竹,唇角在黑暗中慢慢的勾起,也漸漸的有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