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入深,天上依然懸掛著一輪滿月,皎潔的月光照耀了下來,但是天色卻是朦朧,如夢似幻,光怪陸離。
茫茫崇山峻嶺之中,時不時傳出了陣陣狐叫之聲,在寂靜山穀中顯得格外嘹亮。
世人傳聞,狐狸是通靈之物,最喜歡在月夜吸食日月精華,幻化為山怪精靈,作弄愚人,留下了一段段荒誕不經的古老傳說。
忽然,一個遙遠的山頭上,莫明出現了一個白色光點,這個白色光點不斷的在山間跳躍,山勢險峻的山峰對於白色光點來說,就仿佛如履平地,頗為神秘。
這白色光點一連跳躍了幾十座大山,總算是在一座山頭上停了下來,隱沒在密林之中,略微能夠看到一些光亮。
不過這白色光點,並不是傳說中山怪精靈作弄愚人的狐火,而是一個人,文文弱弱,一幅書生模樣的打扮。
這個書生全身如同蟬翼一般透明,如是平常,隻怕是極難發現他的蹤影,不過今日乃是滿月,月光極其盈亮,他的身體則好像鏡子一樣反射著月光,所以才能勉強看清。
在這個書生的雙手之上,束縛著一根漆黑鐵鏈,被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拿在手中,這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穿著一身衙役模樣的衣服,對著前方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人。
不過似乎沒有任何發現,那個虎背熊腰的大漢這才回過頭來,竟然是一個牛首人身的怪物。
牛首人身的怪物一扯手上的鐵鏈,那書生便被拉拽到了牛首人身的怪物麵前,那牛首怪物,雙眼巨大,似銅鈴,怒目瞪著書生,若是平常人早已經嚇得肝膽俱裂,然而這個書生至始至終神色如常,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邪自生,我牛青山乃是地王府的索魂使,你難道不怕我?”牛首人身的怪物嘴中發出了威嚴雄渾的聲音問道。
聽到牛首怪物問話,這個被喚作邪自生的書生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看了牛首怪物一眼,道:“我都已經死了,隻是一具魂魄,還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牛青山冷笑道:“你倒是有些膽色,可惜你命不好,入什麼道門不好,偏偏入了無情道這等邪門歪道,現如今,無情道滿門上下被天帝下令剿滅,所有高手全部處死,就連像你這種煉氣境的普通弟子魂魄也要被送到地王府,受盡折磨。”
一想到地王府的種種酷刑,即使是牛首怪物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悚然之色。
聽聞牛青山的話,邪自生的思緒陷入到了回憶之中。
一間隱秘的石室中,邪自生神色擔憂的問著身前一名負手而立的白發老者,“師父,為何今日山門之外會突然出現如此多的天兵天將?”
那白發老者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道:“隻因我們無情道有一套連天帝也會畏懼的劍法。”
“連天帝也會畏懼的劍法。”此事邪自生倒是從來沒有聽師父說起過,不過天帝乃是神州大陸至高無上的統治者,修為深不可測,連他都感到畏懼的劍法,讓邪自生如何不驚訝。
那白發老者歎了口氣道:“正所謂懷壁其罪,也正是因為這套劍法讓無情道落到了今天這個下場。今日這一戰,隻怕從今以後世上再無無情道,本來這套劍法我是打算交給其他人,但是轉念一想,隻怕門中的高手全部都被對方給盯上了,所以為師就大膽一搏,將這天下無雙的劍法交給你一名煉氣境弟子的手上,你境界低微,說不定天帝假仁假義,放你們一條生路,還能留得一線生機,保存住我派的香火。”
“師父,無情道這麼多煉氣境弟子,為什麼選擇是我。”邪自生眼中含著淚花問道。
“你畢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在無情道所有的煉氣境弟子中為師最放心,這也便是我選擇你的原因。”白發老者臉上再次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
白發老者大袖一揮,將一枚閃閃發亮的玉簡交到邪自生的手中,“此事事不宜遲,你好生將這套劍法給記住,若是有朝一日能找到一個修煉奇才將此劍法傳授出去,為本派報仇血恨,為師在九泉之下也會無比感激。”
與此同時,山門之內殺聲震天,是天兵天將已經殺進了山門,一個浩瀚的聲音傳遍整個無情道山門。
“無常,你無情道禍害人心,天帝有令,誅滅你這邪門歪道,還不出來受死。”
“師父。”邪自生此時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白發老者淡然一笑,隻是再次叮囑道:“記住我所說的話。”
邪自生連連點頭,“師父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就在邪自生陷入回憶之時,從遠處的天空中飛來了一個馬臉人身的怪物,身上穿著和牛首人身怪物一樣的衙役服裝,看樣子,兩人應該有些關係,而且在馬臉人身的怪物手上,同樣拎著一根鐵鏈,鐵鏈後麵牽著一具青年的魂魄。
那馬臉人身的怪物身後並無翅膀,卻是可以如同鳥雀一樣自由翱翔在天空,當真是古怪至極。
“馬文龍,我在這裏。”牛首人身的怪物對著天空揮手道。
那馬臉人身的怪物這才從天空中降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