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點鬼成仙(1 / 3)

薑時厭倦了幻兵與惡鬼之間無休止的互毆,收了幻兵另想他法,剛一站起來發現周圍出現了點點亮光,光線成絲纏繞著惡鬼隨行進方向流動,迅速收起旌旗插在腰後,衝著金光的來源處大聲叫喊了幾聲,“鄒遷!鄒遷!你在幹什麼?”

“來了!”鄒遷聽到了薑時的呼喊,知道陣的一部分已經打通了,用力揮動手中的五色筆,筆頭隨著揮動越甩越長,越長越亮,越亮越泛光,光線緩慢變換著色彩,忽明忽暗突粗突細閃爍不定,明顯感到跟欥相的配合很不順暢,不僅無法感覺到欥相本體與他的交流,而且還有不知從何而來的多股氣脈力量相互衝擊糾纏在五色筆裏亂竄。控製欥相化成的筆頭比預想難得多,想要用伏羲簽綁住筆杆撐一陣,一摸空空的衣服口袋才想起到那把簽子用去建陣還沒收回來。食指上的誤生星位沒半點反應,似乎是被欥相的氣力壓製住了。執筆的右手越來越不受約束,筆杆吸住整個手臂難以鬆開無法換手,血液貫衝筋骨震顫,五色筆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企圖反向操控身體。感受到這個苗頭時,鄒遷有點慌了,?從技藝到力量自己都無法與之抗衡,禁不住後悔了這魯莽的決定,忍不住大喊,“薑時!躲開!遠點!”

薑時被吼得一個激靈,下意識後退三步,抬頭正看見一支拂塵卷著斑駁的亮光歪歪斜斜衝過來,連忙後撤,手裏握著旌旗眼睛禁盯著拂塵,生怕被捎帶抽裹進去。拂塵的馬尾突然轉彎橫衝,回旋狂抖在惡鬼間穿梭,沒有規律也未見攻擊。正尋思著鄒遷從哪兒搞了把拂塵,拂塵的杆子生硬扯出握筆姿勢的右手,“筆?鄒遷,你沒事兒吧?”右手臂一點點從陣中被拉出來,皮膚像是被燙過,紅得爆筋。

“有事!”鄒遷從牙縫裏擠出兩個音,渾身力氣加上所有精神全在應付著五色筆,留不出半點餘力,沒法一兩句說清自己現在的處境,緊閉雙唇防止說話泄氣,繃著股勁兒生怕麻到轉筋得右胳膊再被拽廢了。

薑時不明情況沒敢搭茬更沒要搭把手,抱著雙臂遠遠站著看,心想這事兒是鄒遷自己折騰出來的,算是自作自受。他們仨在下麵等著,上麵幾位老大找不見自然會來尋人,最多是多等一些時間,肯定傷不到死不了。鄒遷這麼一鬧,沒準小命先交代出半條。薑時自顧自打起小算盤,如果鄒遷的命真交代在這裏,以後少了個擋槍墊背的,尤其他還是圖門清的朋友,更是背鍋的一把好手。這麼看來,還是應該幫一幫,畢竟自己能靠的山頭怎麼論都是圖門的多一些。可眼下形勢,不知道怎麼幫,更不清楚從何幫起,連鄒遷那小半截身子是要出來還是回去也不確定。無奈地應付了一句,“悠著點兒,留口氣兒就能活,大不了上去後我找李其歌他老婆把你縫上。”

“你……他媽……”鄒遷沒想到緊要的關頭,薑時給他來這麼喪氣的一句,條件反射地罵回去,張嘴泄了勁兒,一股強勁的力道順著筆杆竄進右臂直衝右肩,沿著筋脈強擊右半邊身體,整個人從陣裏直接撕了出來。

一瞬間,鄒遷和薑時幾乎同時咒罵一聲“靠!”,兩人被一股氣流衝了個後仰。薑時還好,隻是趔趄了兩步,穩住後馬上手握旌旗嚴陣以待。鄒遷整個人被彈射出一米多遠,右邊身體血紅左邊慘白,右胳膊的袖子完全碎光,左胳膊還留了半截散掛在肩膀上,整個人像被炸過。即便如此他還沒能平穩落地,而是懸吊在半空,手裏握著五色筆嘴裏不停念叨著,隨著吐息冒出厚重的濃煙。

薑時側耳細聽鄒遷嘀咕什麼,隔著鬼怪和煙霧很多音聽不清但從節奏判斷應該是咒。這時候能用到什麼咒?薑時腦中快速檢索也沒找到適合的,猜不到鄒遷想要幹什麼,憑他一個人要製住惡鬼希望渺茫,可單純要保住自己的話閉氣凝神為先,不可能如此失魂落魄七竅冒煙。

鄒遷的目的很簡單,跟薑時勸他那句話一樣——保命。怎麼保命?冒出個最直接的法子,一門咒——天塌下來就隻為保命的咒。但若是一門咒成了,他以後就無法取人性命,可能會經常陷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尷尬境地。現在沒有其他也想不出有效的方法,隻能孤注一擲,迫不得已隻能用欥相的命來做那個堵門的閂。咒已出口,他卻沒找到欥相的魂魄,欥相根本不在他與五色筆的連接之中,隻有無力支配的相神鎮著筆頭,吸收不到任何可填一門咒的生魂活魄,命門即無閂。這扇鎖不上的門卻成了惡鬼行進的通道,惡鬼紛紛直取捷徑從他體內進進出出。

“難道,這麼死了?”鄒遷一下子認了命,竟然沒了什麼慌亂害怕,稍稍鎮靜下來,頓時後悔拿欥相的命來自救的決定,抓不到救命稻草隻能把自己搭進去,不知道算不算現世報,想起荀因健說過的——得蛇魚匕者皆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