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改還在熸穀嗎?”木葉紋語氣像是隨口問問,但表情卻極為認真,“我們真的要去找陶改?幫他,還是抓他?”
韓攸聽到木葉紋的話,一愣,“幫他?抓他?為什麼?有人付錢買他那條命?他……那命得挺值錢的吧。”
“好啊,好啊,去幫他嘛。”周蜜馬上表態,“沒準殺幾十個四律,那些孫子就不敢再跟我們三法門囂張了。”
彭祭皺著眉一臉詫異地看了看周蜜,“四律總共才四十個,在巡山裏的最多就二十多個不到三十來人,哪有幾十個夠你殺的?”說完皺了下眉,補了一句,“就你那水平,硬碰硬能殺得了四律?”
周蜜話鋒一轉,“那……那……好無聊啊,我們去找幾個老先生玩吧。”
“什麼?”木葉紋對周蜜的突發奇想很抗拒,“你隻是想見一個滅一個吧,少扯。”
巫夜瞅瞅韓攸,“也不是沒道理。”
“哪句?”韓攸略微有點跟不上巫夜的話題,“幫陶改、殺陶改,還是玩老先生?”
巫夜尋思了一下,猶豫地點點頭,“都是,都是。”
“都是?”木葉紋雖一點不明白巫夜的算盤,但隻要聽他指揮就成,自己費腦子想麻煩更多。
巫夜朝周蜜鉤鉤食指,“你帶路吧,先找陶改,再殺老先生,也許還能順便再殺陶改。”
“哇,真的?好說!”周蜜從挎包裏拎出了個小手袋,從裏麵摸出一個香水似的小玻璃瓶,邊走邊噴繞著五個人足足噴掉了大半瓶,“試試,我自己調的‘八紘同軌’,我給它起了一個新名字叫‘得見’,看得見摸得著的得見,好玩吧!”
“有什麼好玩的。”木葉紋小聲嘀咕了一句,八紘同軌這東西很多人都做過,成功的幾率可大可小,做出來的水平參差不齊,所用的載體也各不一樣。目的都很明確,就是能一下子找到要找的人,隨心所欲去想去的地方,天下之大縱行無疆。八紘同軌的垃圾貨爛大街,指不定穿梭到什麼鬼地方,真的能做到GPS定位一樣準確程度的鳳毛麟角,若真能指哪打哪兒的稀罕貨必定千金難求。周蜜這當是驅蚊花露水一樣的亂噴,估計也不會是什麼帶準星的八紘同軌。
一股強烈的異香直灌鼻腔,香味似花非花似木非木,五人便置身於一片流沙荒漠,遠望青山連綿,天高薄雲,極目之內盡無人煙。
“哎?人呢?”周蜜詫異地前後看了看,又瞅瞅巫夜,“人哪兒去了?”
彭祭戳了戳周蜜的肩膀,“問誰呢?你帶的路!除了咱們幾個,還有誰?”說罷,扯著嗓子大喊了一句,“還!有!誰!”
“不應該啊,地方錯了?”周蜜看了眼手裏的瓶子,搖了搖又噴了噴,還是那陣異香,幾個人位置仍舊沒變化。
“拿錯了吧?”韓攸覺得能落在這地方已經很蹊蹺了,“落在車徒漠上麵,打架?打得起來嗎?”
巫夜蹲下身子搓了一把沙子,沙粒順著指縫灑落隨著風徐徐吹散,雙手拍了拍褲腳,“也不是不可能。”
“這?”木葉紋扇扇手聚出一個小沙堆,全身放鬆抖了抖一屁股坐在沙堆上,“那我們就等等看。”
彭祭踢了踢腳下的沙子,踩出了個淺坑,“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能在車徒漠打起來,是不是也能撈個巡山獎勵?”
韓攸笑著搖搖頭,“你想多了。”指著不遠處,“看,沙子在動。”
“話說,除了陶改外,我們還等誰?”彭祭不解地撓撓頭,“說到老先生……難道對付陶改的是儒家和佛家的人?”
“不是。”巫夜斬釘截鐵地回答,“儒家的人在鄒遷那邊,佛家的在找李其歌。剩下一些高手想圍堵沐。”
周蜜隨手拋了瓶子,剛甩到半空就化作幾個亮晶晶的氣泡,抬手輕戳便應聲破了,“那圖門呢?誰想剿滅他?”
“剿滅?”彭祭皺了皺眉盯著周蜜,“殺他一個還不夠,剿滅?還要搭上我們?”
“哎呀,我就隨口說說啦。”周蜜感知到陶改會在這裏,也認定自己作的八紘同軌沒問題,但事實上真的沒見到人,更沒什麼兵戎相見的場麵。“難道失誤了?不可能啊。”
“就你那水平,失誤還不常事兒,有啥可納悶的。”彭祭雙眼直勾勾盯著韓攸發現的在動的那片沙子,的確有一股黃沙如涓流般緩緩移動,可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車徒漠算是疊山二十五險境之一吧?明明一直風平浪靜的,從未見打打殺殺,為什麼算險境?”說著用手背輕輕拍了拍韓攸的胳膊,“笑公子,你領了那麼多疊山的任務,險境總都熟的吧?”
韓攸隻是看著彭祭笑了笑,沒接他的話,轉而向巫夜似是而非地搖搖頭,猶豫了一下試探著點點頭,“走不走?”
“走啊!”巫夜雙手合十慢慢分開,掌心朝上攤在眾人麵前,迅速反轉手背向下用力一壓念了句,“海枯見底,開雲見天!”
五人身邊狂風大作漫卷黃沙,霎時間天地融為一體恍若混沌初開,幾人下意識地眯起眼睛捂住口鼻,彭祭的身邊竟還竄出了童男童女兩個紙紮人。硬扛了十幾分鍾像是熬過一兩個小時,沙塵毫無消散的跡象,隱約看到三個不同方向的人群向身邊移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