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誰惹誰了?就是想知道點兒真正的想法而已。你們幹啥計較那麼多呢?”那人轉身想溜邊離開,被三四個儒家生擋在麵前,非要逼他報來名號。“算了,就當你們沒見過我成不?我就隻當不知道你們幾個怕死躲難行不行?又不是啥天大的事兒,難為我對你們也沒啥好處,放了我對你們也沒壞處。”
“你不坦白,我們怎麼知道你哪邊的?”墨家生懷疑得有道理,但覺得一個人敢大半夜在巡山裏晃悠,尤其還是這次巡山,應該不是泛泛之輩,“我們不是有意為難,隻是現在是特殊時期。”
“哦,這麼說也對,我是法家的,跟四律沒啥關係,你們放心。”那人推了推擋路的幾個儒家生“我隻是路過,想半夜去寵泉玩玩,正好碰上你們,就順便聽聽說點啥。”
“胡說!”一聽半夜要去寵泉,儒家生更不相信他的話,“你不會是四律派來監視我們的吧?半夜去寵泉,你這借口編的也太假了。”
“是啊,是啊,你還是說實話比較好,我們放心就放你走。”墨家的幾個人跟著附和,覺得這人有點蹊蹺,但事兒怪在哪裏卻說不上來,“隻當是認識個朋友,別太緊張。”
“我不緊張,緊張的是他們。”那人點點幾個手還在哆嗦的儒家生,“我說實話你們又不信,唉,人真是難做。你說你們啊,又膽小又多疑,還沒多大能耐,何苦自討麻煩來這次巡山呢?”
“廢話少說,我們來不來跟你沒什麼關係。”儒家生愈發覺得他是可疑人物,“我們不想惹是生非,你最好也別多嘴。”
“我不多,一點兒都不多,我隻是想把你們的真實想法都記下來。”說著一個響指,麵前劈啪啪一陣亂響,眼前出現又厚又大的線裝本,本子邊穿著幾個指頭粗的木環,環上卯著鐵釘,相互碰觸發出咯啷咯啷沉悶的撞擊聲,本子落在手上不翻自開。那人屈指點了點紙麵,懸空就落下一串串字來,印在本上白紙黑字速度極快,“放心,這不是三絕簡,隻是普通的桎梏簿。”
“桎梏簿?你到底是誰?幹嗎用桎梏簿記我們的事情?想巡山後揭發我們嗎?還是要報給什麼人?”儒家生一聽要記錄,怕的不是麵前這個人而是萬一對話流傳出去的影響,“你把那幾頁抹了,我們就當什麼事兒也沒發生,怎麼樣?”
“讓我寫進去不容易,讓我去掉就更不可能了。”那人笑著收了桎梏簿,“我做桎梏簿的原因不是因為它有多好,隻是我還沒能耐做三絕簡。”攤攤手,一副打算任人宰割的架勢,“要殺要剮我倒是不怕,就是別叫我刪我的桎梏簿。”
“你……”
“蕭羨,你幹什麼呢?”眾人圈外傳出一聲,回頭看正是駱憫,“搞啥?不是說要進寵泉嗎?我就來晚半個小時,你就要改開PARTY了?”
“老兄,你這天大事兒都能遲到的毛病啥時候能改改?我已經晚來十多分鍾了,好麼,你更晚,便秘啊,半小時都能差出來。”蕭羨指指手表,“今晚圓月啊!你再從容點兒咱可以等下個月了。”
“還不到一點,你著急個屁啊。”駱憫毫不在乎遲到的事兒,看看蕭羨身邊的人,“這都是你找來一起去寵泉的?”
蕭羨搖搖頭,旁邊一群人馬上跟著搖頭。儒家生連忙出來打圓場,“原來是兵家的駱憫和法家的蕭羨啊?天黑沒看準,也沒啥事兒,大家怕是誤會了,我們還以為是四律派來的人。”
“哎?這個怎麼說的?你們不是幫四律的嗎?”駱憫看出了點苗頭,知道蕭羨八成又惹了身臊,“你們昨天在料峰才說的,過十二點就變卦成三法門的了?”
“沒,沒。”儒家生紛紛擺手,“就誤會,純屬誤會。”
駱憫瞅瞅另一幫青黑衣服的,“墨家的?也是誤會?”
墨家看著儒家那群人說不上話,心裏覺得憋屈,怎麼就遇到這麼群窩囊廢呢?“沒啥,沒事兒!”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駱憫拍拍蕭羨的肩膀,“那咱走咱的,我就納悶了,你為啥每次巡山的時候要去寵泉?平時來就不成麼?”
“巡山不能用純技啊,平時來又不刺激,我聽荀因健說,巡山時候如果有雲遮月,會變成很多條龍。”蕭羨興奮地抬頭看看天,“今天正好,我都計算過了,圓月,又有點多雲,一般巡山可碰不上這好事兒。”
“這也能算好事?”駱憫咂咂嘴,回頭瞧瞧那群人,揮揮手,“你們先忙,咱回見。”
“啊,回見。”
“再見,你們慢走。”
“回見,回見。”
儒家生望著駱憫和蕭羨走遠,私下算了算,還是決定等天亮再出發。墨家生見他們九人這副德行實在無語,連夜啟程往料峰方向去了。